“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今天你们也看到了,其实我哥的靖卫团,也挺复杂……要不是我及时赶到,事情会怎么样,实难预料。你们快走罢,我就守在这里,保证无人追击。”
“走罢,鱼儿,我枪法好,我断后!”俏飞燕单手横过花机关,一把扯上谢宇钲衣衫,将他拽在身后,然后双手持枪,一边全神贯注地盯着岸上数人,一边向后退去。
见这模样,岸上驻马而立的骆绍槿忽然娇声长笑:“不必如此,俏掌盘。你放心,我不会打你们黑枪的。”
俏飞燕加速撤退,对她的话不加理睬,不一会儿退过河心,感觉身后浮桥晃动,就听山魈的大嗓门响起:
“妹妹,我来啦!”山魈抡着一柄大铁锤,噔噔噔大踏步奔过河心,抡起铁锤,就开始嘭嘭的砸桥。
俏飞燕护着谢宇钲匆匆奔过。
没几下,山魈就砸得栓榫脱节,河中央的几只大船一头倏地失去束缚,哗啦一声,向下游荡开,牵得这边半截浮桥都向下游方向倾斜。
立在船中的山魈,却像尊铁塔似的纹丝不动,待船稍稍停稳,他就连蹦带跳地奔过一只接一只的船只,向岸上跑去。
眼见近岸,回望却见对面的人马已经上了对面的半截浮桥,他想起三国评话里,那喝断当阳桥的猛张飞的做派,便模仿着大喝一声,两手一抡,手上的大铁锤凌空高高飞起,在蓝天白天下,划了一道长长的半弧。
一河两岸的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空中的大铁锤。只见它倏地下落,直直地向离岸数丈的船只坠下来。
几个刚踏上浮桥的团丁见锤影下落,直向脑门砸来,吓得慌忙收步,退回岸上。
只见黑影倏地下落,喀喇一声大响,大铁锤砸在一只木船甲板上,如刀切豆腐一样,倏地一闪即入,接连洞穿上下两层船板,直坠到河底去了。
一河两岸的人,都被山魈的天生神力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山魈见状,脚下更不停步,狂奔上得岸来,见谢指挥和十六妹并辔相候:“好样的,山哥。我们走罢。”
“好,走哇。你们先走。”山魈见他俩面上的担心之色溢于言表,心下感动,连声催促他们快走。
待骑队动身,他奔了几步,又回望对岸,见对岸的人们似乎还没回过神来,他再也忍耐不住,得意地仰天狂笑起来。
对岸的谭楚早憋了一肚子火,此时要过了一支步枪,向他略略瞄准,扣下扳机。
--吧勾!
子弹呼啸而至,从身边掠过,山魈吓了一跳,“王八羔子,说话不算话,竟要暗算本大爷。”他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撒开两腿,狂奔起来。
没奔几步,就见牛二骑着头不怎么听话的骡子,在前头团团打转,他飞步赶上,一把将没三两重的牛二扯落马下,自己拽过缰绳,骑了上去,狂暴地喝骂着,踢打着,欲要驱骡狂奔。
谁成想,这头骡子要承受他0.15吨的体重已十分为难,何况还要遭受他的暴力踢打?只见这头骡子勉力挣了两步,登时灰灰灰的哀鸣一声,双腿一屈,跪倒在地,将山魈摔落马下。
他骨碌碌打了几滚,爬将起来,感觉头昏脑胀,心头顿时火起,过来牵住骡子的辔头,扬起钵大的拳头,就要往骡面砸去。
慌得牛二连忙扑上去,拦腰抱住,连拖带拽,却又哪里拉扯得动?就听嘭的一声闷响,骡面早中了一拳,骡子吃疼连蹦带踢起来,奈何辔头受制,又如何挣得开去?
“快救命哪,要出骡命了!俏掌盘……”牛二喊了两句,俏飞燕等人困惑地回过头来,眼见山魈又扬起拳头,牛二什么也顾不得了,张开嘴巴,就朝山魈腰间的肥膘肉咬去。
“啊~”惨绝人寰的叫喊直冲云霄。
牛二趁山魈一愣神间,抱起山魈的脚盘,倒退着一拖,竟也硬生生将山魈拖得来了个一字马大劈叉。
山魈虽然皮厚肉糙,一身蛮力,但这劈叉却是不曾练过,肌肉韧带陡然间被大幅度撑开,疼得他又是惨叫起来。
牛二抢过去,抄起缰绳,牵着这匹脸上被揍得肿起一个大包的骡子,急匆匆地向前奔去。
不一会儿,山魈终于哆嗦着爬起,咬牙切齿地活动了一下,跌跌撞撞地追着,一边追,一边破口大骂。
在对岸的观众视线里下,一个胖大如熊,一个瘦得像根豆芽菜,还有一个身影迈开四条长腿儿,三道影影绰绰的身影,在阳光下互相追逐着,转眼间就跑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