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想不到娟儿一个姑娘家家,脚程倒轻快,像只惊天的麂子一样。”
“看罢,这湘东团防局的那帮家伙,一个个吃得脑满肠肥,这一回,他们要吃不了兜着走喽。”
“哎,那娟儿傻呀,就这平地上,人又怎么跑得过马呢?”
“对呀,这娟儿还那样跑呢,一点儿没变。。”
定生和牛二两人听了,霍然心惊:“对呀,这哪有人跑得过马呢……得想办法呀。”倏地,便瞥见对岸的山体并不十分高,其上有一条蜿蜒的羊肠,两人齐齐站起,大喊起来:快上山,快上山。
话音未落,一河两岸的人们无不愕然,那鸨婆子更是勃然大怒,隔江指着大骂。
几步外的团防局兵丁们,也纷纷侧目,对两人怒目而视。
这时,在前亡命奔跳的娟儿,虽然听不见身后河对岸众人的心声,但她很快也注意到了右岸山下的那一条羊肠小道,崎岖蜿蜒,险要非常。
一时间也无暇思索,她匆匆回瞥了一眼,见数骑追兵愈发近了,深吸一口气,扭身便向扑上了那条羊肠小道。
蹄声嗒嗒,后面数骑追到山下,见娟儿越爬越高,慌忙甩蹬下马,跌跌撞撞地追上山去。
“别跑!”
“站住!”
羊肠小道往复盘旋,有时向下游方向延伸,眼见要到了岭嘴了,便又反弹回来。这样往复回环。
娟儿知道后有追兵,又哪里敢怠慢,使出吃奶的力气,手脚并用,越攀越高。
眼见面前的羊肠小道越走越宽,越走越顺,娟儿晓得,这是快到岭嘴了,目光匆忙扫了几下,见这岭嘴石骨嶙峋,林木很稀疏,便加快速度,攀了上去。
可是,当她气喘吁吁地攀上岭嘴,不由得彻底地傻眼了。
只见这是一座突出的山崖,羊肠小道正是通向崖边的一块巨石,除此之外,再无别路。
原来,因为这处山崖奇峰突出,雄峙江边,便于观察渡口码头和远远近近的情况。所以,六七十年前闹长毛时,这山中的大户结寨自保,便特地开凿了这条羊肠小道,通上这个大石,算是个观察哨所。
大石之上,原来建有一个亭子,历经半个多世纪的风风雨雨,现在只留下个残址,徒供后人凭吊。
“哈哈,跑呀,怎么不跑了呀?他娘的。”这时,追兵迫了上来,粗野的笑声自身后传来。娟儿脑海里登时一阵天旋地转,全身的力气,都仿佛嗖的一下子,完完全全地抽空了。
崖下的渡头码头上,一直全程观看这事的众人,很快就发现了事情不对劲。
崖上的少女,居然倒退着,来到了悬崖边边上。
渡头的鸨婆子一直仰望着上方的山崖,只见她先是疑惑地皱起稀疏的眉毛,这时她面前的人群窃窃私语,她忽地清醒过来,崖上的逃人必须严厉惩处,要不然,别说回到湘陵去,就眼前的这些手无缚鸡的娇弱女人,也随时会扑上来,狠狠咬自己一的……想到这儿,她忘了自己本来一起码在去充满恶意的嘿嘿一笑,蹦跳着,向那后面追上去的几个人,大声嚷叫起道:
“跑呀,怎么不跑了?后面的几个,这货色,竟敢当作我的面跑路,胆儿也太肥了……现在,我把她交给你们,好好儿招待招待她,我要她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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