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怎么还没好?锦竹,你快去屋里边看看小姐好了没有。做什么都磨磨蹭蹭的真是受不了。
平时没事儿的时候她起得比鸡都早,今天有大事儿要做,结果到这晌了她都没起来,真是给惯坏了,没轻没重的。”
今天,是江幼渔正式参加医试的日子,可最兴奋的依然是这位体态憨胖的二叔。
别的不敢说,若论行医,小渔儿虽然有先天的缺陷,使不了内力。
但就连他们外行人都知道,这从古至今做大夫又不是非要有内力不可。
只是说这天临国高手太多,做大夫的难度也加大了。
可若是他家小渔儿运气好,说不定还真能到学院里边去,好好修习一番。
正想着,锦竹却慌慌张张的跑下来说:“不好了,小姐她,她不在了。”
——
一大早上跑到边角巷去买油茶糕,却很意外的听到一些流言,江幼渔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吃,连忙顺着话去驿站租了一匹马直奔到了青阜去。
青阜是城东边儿上一处的居民区,很久没有改造修缮过,十分破败。
屋前的院落杂草丛生,原本用作藕田的淤泥水池中,发出一阵一阵的腐臭味儿。
此刻,江幼渔躲在一颗老杨树后,有些心惊胆战的看着远处的几个黑衣人从麻布口袋里面搬动着什么,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是什么,倒像是一个人。
紧接着,那几个黑衣人迅速的把麻袋里人丢到了藕池里边去,紧接着把麻袋也一同扔了进去,呆了一会儿后,黑衣人全部离去。
亲眼看到这一幕,江幼渔十分震惊,不仅仅是因为她亲眼看到了这抛尸的恐怖一幕,还因为早上去买早餐时听到的一些传言:
“……就在城东头,青阜那里,有些尸体堆在那里呢,好像是十几年前打仗的时候,因为无名无姓身份认不出来,直接就被丢在里面了……”
“打仗的?那怎么会丢到这京城里来?京城里可没打过仗。”
“说是这仗是在南边儿平阳县上打的,有一对双胞胎兄弟是京城人,那感情深得,只可惜呀死了一个。
而且那场仗打完之后,遍地尸体都被烧得面目全非,活的那个人到处找他哥哥,只找到两个个身形相似的,而且分不出来。
弟弟很是伤心,情绪有些不稳定,不许别人来碰他找的那两具尸体。收场的士兵眼看着这遍地身份不明的焦尸,也不在乎他运走几具。
后来弟弟从母亲那里得知,哥哥刚会走路是曾摔断过腿,受了很重的伤,于是拿去仵作验过后,确认了一具,另外的因为没身份直接都被丢到了青阜那片荒区。
可是这几天啊,说是来寻亲的又被人翻出来了,可造孽的的是,那家人拿去验了之后说不是他们家儿子的遗骨,这不,又准备给丢了回去……”
“这么说来,还真是造孽呀……”
“……”
早上的话语还一字不差的回响在耳边,江幼渔等到那几人走后,愣愣的走出来,像是没有失了魂儿一般直直的向那发着臭气的泥池边儿去。
五月下过几场淅沥的大雨,池子里的水稍稍上涨了一些,可江幼渔站在方才那几人的位置上,还能依稀看见尸体的轮廓。
手微微颤抖着,江幼渔抓着池边的一丛根深的野草,慢慢的蹲下踱步到坡下。
直接不顾那堵塞了很久有些发臭的淤泥沾到衣袖,拿手伸进水里,扯出一只手指修长纤细的手臂。
女人的手。
如此,江幼渔心里顿时如千钧巨石落地。
绝对,她不相信,江韫畅会战死,绝对不可能。
可是这具尸体又是谁的?怎么会被丢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