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能将人按地上啃口泥泄愤——
再说这谋杀积蓄之仇,也真不是几口泥能衡量的。
宫十二心中悻悻,纵然是秉着废物回收的原则,将毒针连同柴仲彦身上的发射器(一个不起眼的小铜扣)一起收了起来,甚至连碎掉的指套都没放过……
也远远不够补偿他损失的十万点啊!
一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宫十二放开柴仲彦之后,将柴捷整个抱起来,拼命揉拼命揉,直将那张可恶的,总是故作可爱其实藏了满肚子鬼心思的脸蛋给揉得通通红的,宫阿爹从后头转出来,本要招呼人去吃饭,见状大惊:
“十二,小哥儿的脸可不兴这么乱来,你手劲那般大,要是揉破相了怎么办?”
总不能真将人娶回来吧?不说这年纪差距实在有点儿大,这阿捷家里看着又很不一般,就是他和栓子玩得格外好,要是日后成了哥夫郎,也是一桩麻烦的。
宫阿爹想得很深远,只不过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
眼神迷茫了一瞬,宫阿爹没继续想下去。
眼下,还有什么比安慰被自家十二欺负得眼泪汪汪的小哥儿更要紧的呢?
于是忙不迭寻好吃好玩的哄孩子去了。
小栓子也有点儿小担心,不过他是个好弟弟,还是先安慰哥哥:
“没事的阿哥,我知道你有分寸,只是阿捷皮肤实在太嫩了,你,你下回不……不如再小心点儿吧?”
权衡再三,还是没说出下回别乱摸阿捷的话来。
宫十二默默看了他一会儿,默默点了下头。
算了,这小笨蛋也不知道自己因为那小鬼几句挑拨,竟是如何的大出血……
小栓子还是个好弟弟,讨人厌的是臭小鬼和小鬼他家毒蛇叔父。
宫十二这么想着,理所当然地将地上的某毒蛇抛诸脑后。
小栓子倒是个好孩子,可惜柴仲彦之于他,也不过是阿捷叔父而已。
这时候安慰完哥哥,正是全心担心阿捷的时候,哪儿还顾得上什么柴仲彦?
于是,当柴仲彦终于缓过劲,慢吞吞从地上爬了起来,面对的,就是一院空寂。
面皮子抽搐了好几下,眼睛眯得仿佛真是草丛里头随时可能扑出来的毒蛇。
——可惜的是,这条毒蛇的毒液都用完了,唯一剩下的一丁点儿,也不敢随意喷洒。
柴仲彦慢悠悠走进屋里,宫阿爹才想起来似乎少了个客人,此时见客人自己回来了,有点儿小尴尬,但他不擅和外人搭话,只一边添汤加饭,一边看着宫十二:
“好好招呼着。”
宫十二瞥了柴仲彦一眼,还是有些肉疼,可待客之道还是懂得的,只得勉强笑着颔首。
#无比庆幸那食不言的蠢规矩!#
宫十二艰难忍耐自己找茬迁怒的*,不想柴仲彦竟不领情。
之前还被压制得那样狼狈,眼下衣裳发髻都还凌乱着呢,却就有了精神撩拨人:
“臭小子你打爹肚子里头练身手的啊?还是吕家有什么秘药秘籍?说出来分享一下呗?”
宫十二==:“叔叔您情直视勇敢点面对自己的失败,小子我就是打爹肚子里头练,也不够你的岁数谢谢。”
叔叔二字特意咬重,爹肚子里三字又有点儿小凝滞,但宫十二的气势可丝毫不弱:
“至于秘籍秘药……呵呵,别说没有,就算有吧,既然是秘了,凭啥和你分享?”
柴仲彦一察觉到他外放的气势就眼皮子直跳,但能极大激发人潜力的秘药秘籍还是让他心痒难耐:
“别这么说嘛!我也不是为自己……
你看,胡人多祸害人哪?就是本朝两代天子都坚持打压胡寇,这许多年战打下来,也不过是让他们往西北处多退前儿八百里而已,谁知道哪天又南下?要是有什么好法子提升士兵们的战斗力,那可是利国利民利在千秋的好事儿呢,怎么好为一家一姓之秘藏私呢?
需知这珍重祖传技艺虽是好事,但父传子的传承,却太狭隘,也太暴殄天物了……”
柴仲彦的嘴皮子直翻,这家伙的嘴上功夫竟是比他的手下功夫还厉害三分,深入浅出地说了好一番如今这技艺传承的狭隘,并且上升到:
“如此秘藏,若是一日失传,该是何等罪人啊!此罪不只见于一家一姓之祖上,还负于本可收益却不得不继续羸弱无力的万千华夏子民啊……”
宫十二==:“……都说了没啥秘药秘籍了,就是有了也不一定要给你啊。”
好歹楚铮还知道给他一铜牌,虽然是块烫手山芋,关键时刻飞鱼卫还能帮点忙。
这家伙给了啥?毒刺毒针,还有大出血的荷包?
完了还想占便宜,多大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