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你看好了,我这可是龙洋,是光绪爷活着的时候造的第一批现大洋!”
他说着话还朝着银元中间上的浮雕指了指:“瞧见了吗,光绪元宝,这是实打实的真家伙!”
“您也甭跟我这指画了,咱小时候家里头穷,没念过两年书。”
梁布泉随手就把那颗银元给扔在了桌子上,“咱不认这东西,就知道咱的这颗熊胆,在今时今日总是要比你这百十来个现大洋值钱,您这算盘打得响啊,要拿芝麻换我的西瓜?老哥,您要是没诚意的话,咱还是别赌了。”
大胡子还没说话,他身后那几个泥腿子倒是先坐不住了:“你什么意思?!”
叫梁布泉带来的那几个弟兄,一瞧着那大胡子的人想要动手,立马也是哗啦啦地站起来了一排,他们常日里叫人给欺负惯了,到这时候本应该是忍气吞声地让事情就这么过去,可是今时不同往日,他们好容易见着了一个人,能在自己平日里连大声喘气都不敢的地方这么和自己平时连正眼都不敢搭一下的有钱人说话,当是狗仗人势也好,还当是压迫已久终得反抗也罢,总之在这个时候,他们是自愿的,也是真心诚意地想要给梁布泉出头。
大胡子倒是没有准备在这和一个陌生的有钱人撕破脸,他冷着张脸朝着身后的泥腿子断喝了一声,后者立马就低三下四地退了回去,着大胡子转瞬又是一脸谦和地冲着梁布泉点了点头:“管教无方,小兄弟海涵。”
“海涵说不上,我这几个弟兄都是性情中人,您也别见怪。”
梁布泉嘴上这么说,可也没有一星半点要给对面道歉的意思,“你赌不赌?”
“来了这紫轩阁,哪有不赌的道理?”
大胡子微微一笑,身体向前微微一倾,“只是不知道小兄弟想让我押什么?”
梁布泉盯着大胡子手上那枚两指来宽,晶莹剔透的玉扳指努了努嘴:“押那个就行!”
大胡子的脸色立马就变了,下意识地拿手去捂:“你……这个不……不值那么多钱……”
梁布泉把胳膊肘撑在桌子上,玩味地咧着嘴角道:“这玩意值不值钱您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我就是看上它了。它要是不值钱那更好,您拿个不值钱的玩意,套了我这么个值钱的熊胆,那不是赚了吗?伙计,上盅吧!”
“等会等会……”
大胡子的胡子跟着他脸上的肥肉颤起了没完,“小兄弟你不知道,这扳指虽然不值钱,但是于我来说……这是个很重要的东西,是个很重要的人送给我的,更何况……”
“哎哟我的老哥哥,这世上啥玩意最重要啊,钱最重要啊!啥玩意叫最重要的人?还想不到您也是个性情中人!”
梁布泉说着话,就轻轻地挪开了大胡子按着伙计的手,“来了紫轩阁,咱就得好好玩不是?千金难买好时光啊,有了钱,您还可以再买多点这样不值钱的扳指啊不是?”
大胡子急道:“可是你这熊胆不知道放了多少天,有没有碎冰镇着,兴许已经……”
“呦,开始找上毛病了?”
梁布泉一撇嘴,“老哥,您是个精明的人,是个见过大世面的人,我这山野村夫都明白的道理,您不能不知道吧?这么大个的熊胆,风化成干了反倒是药效更好,更加值钱啊!啥样的苦胆最差,是那普通野熊肚子里掏出来的玩意,放不了一个时辰就要发腥发臭。咱光坐在这扯犊子也不知一个时辰了吧……您闻见臭味了吗?还真就不瞒您说,咱这颗熊胆,从打挖出来的时候开始算起,到今儿个咱俩碰面,已经是过了四五天有余了,再跟您多说一嘴,这熊胆刚叫我剜出来的时候,可是比拳头的个头还大呢!”
大胡子这下子的脸上已经是一丁点血色都没有了。
这小子不是个啥也不懂的寡头皮子,这他娘的是个扮猪吃老虎的小狐狸!老子还没等开赌呢,就叫这小王八羔子给摆了一道。
梁布泉倒是朝着他挑了挑眉毛:“所以……你还赌不赌了老哥?”
大胡子狠狠地一咬牙:“赌,干嘛不赌!就压我这个扳指了!可是咱们得玩点新花样,推牌九,搓麻将或者玩色子可配不上咱们的这出赌局。”
梁布泉微微一笑:“那你说,咱玩什么?”
“西游记听过没?”
大胡子恨声道,“车迟国里有个隔板猜物的游戏,咱们就来玩玩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