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乾听傻了。
大舅哥离宫之前与他谈过,说是在皇宫里待不住要出去走走,裴乾寻思着人在天上什么奇景没见过?地上这些个山川河流对他来说有啥意思?说是外出游历看得无趣他兴许就返回天宫了。
加上人是去年秋天走的,离开一年哪个还会惦记?
裴乾都把嬴政这个名字扔旮旯里积灰去了,哪晓得这位还有个名字叫赵政。
“大舅哥母性赵?”
冯念懒得与他细说,就由他这么想,又道:“可要是我哥哥,时间是不是太赶了点?我哥去年秋天离京,就算冬天抵达清莱国……大半年就把清莱王室拉下马了?这听着咋那么玄乎?”
裴乾觉得最玄乎的还是大舅哥化名赵政吧,想想看他要是真的没回天上,他大名都广为人知了外出行走用化名是不是理所应当的?
还有,裴乾想起自己曾就清莱国的问题和大舅哥生过分歧。
他主张能不打就不打,要是对方动起歪心思还可以让皇后请法术制裁,裴乾觉得最理想是对方国内一团乱日子没法过了,他们的国民得知北边大梁年年丰收,百姓安居乐业,心生向往自愿来投……这样不费一兵一卒就能吃下个大饼。
大舅哥不这么想,他觉得对方都暴露出对你的企图,你不趁他病要他命难道还要等到他元气恢复之后再去硬拼?
两人都觉得自己占理,谁也没说服谁。
又因为这天下是裴家的,现在的皇帝是裴乾,总归还是裴乾说了算。那次之后,大舅哥好像就没怎么和他聊过这些,后来人离开了。
裴乾想到这人该不是因为没说通自己跑去把人家打了吧?
他哪来的粮草哪来的人?
就不说粮草不说人,要真是他,他想没想过打下来之后怎么办?自己建国在凡间当皇帝还是……???
裴乾有一肚子疑惑,他说时间大体对的上,问题是大舅哥到底想干什么?
“他又没子嗣在凡间,真把清莱国打下来了又能交给谁继承?辛辛苦苦打天下回头将皇权拱手让人?他图什么?”
“要真是我哥,他一年不到就搞完这些,好像也不辛苦吧。”
裴乾:……
“皇后还是想法子和内兄联系一下,问问南边那个到底是不是他。若是,他做的什么打算?”
“问一下是不是他可以,但哥哥是怎么想的我哪管得着?您寻思看看,假如我哥真把清莱国打下来了,我上赶着去问他不得误会?”
误会?
裴乾心说大舅哥为你都下凡来了,这么疼妹子的他能误会什么?
冯念大概知道裴乾心中所想,轻笑道:“给他知道是皇上您催我问的,误会您惦记他打下来的江山怎么办?要我说其实都不必问,我哥总不会害我,等他忙完自己就会前来说明,那么着急做什么呢?”
……
裴乾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对兄妹。
当哥的说话做事吓死个人,当妹的天塌了也不变色啊,够淡定的。
裴乾就没这素质,他不知道那些的时候还好,自从知道大舅哥外出行走也爱用赵政这个名字,他心里就跟猫抓似的,痒痒得很。
痒痒了两天,京城收到一封八百里加急的求救书,清莱国王亲手写的,大概就是王室危了,特向梁国求助,只要梁皇愿意出手解救他们甘愿归附,将来年年上贡。
清莱国王都这么说,大臣们觉得可以干啊!
大梁兵强马壮,帮他一把也不会有很大损耗,就当是练兵,军费可以等战事结束以后再和他们清算,他敢不给把那地方一占就完事了。
底下变着法劝,都知道皇上不愿动武,但这次情况不一样啊,那边都已经打得两败俱伤了去就是捡漏,好处白得。
“是啊,皇上,咱们大梁与清莱国睦邻友好,如今邻国有难求助于咱,坐视不理未免太让人寒心,给周边其他国家看了谁还乐意向咱们上贡?”
“咱们也有很多年没兴过兵戈,应该拉出去练一练,兵不练不强。”
底下跪了一片,满是期待看着裴乾。
裴乾心说假如南边那个不是他大舅哥,他也愿意帮帮忙把人剿了,正好去捡漏是一方面。还有就是这个大秦军喊的口号,他们夺得江山以后跟着就要搞男女平等,让女子也能读书也能学工学徒甚至入仕当官封侯拜相……这是个麻烦。
只要此赵政非彼赵政,清莱国又是有偿求救,他当然愿意帮忙。
“你们退下吧,朕要想想。”
说是想想,他随后去到长禧宫,问皇后联系了吗?
冯念笑道:“臣妾已经问过了,那确实是我哥哥,哥哥一路往南去到那边,发现清莱王室不好,百姓生活困苦,便想解救他们,不想事情越搞越大,稀里糊涂就这样了……要臣妾说这样也挺好,那边都让哥哥打下来,咱们再也不用担心它图谋不轨了。”
裴乾:……呜。
看他脸色有点奇怪,冯念又问:“皇上不高兴吗?”
裴乾一拍大腿:“朕当然不高兴了!皇后你不知道,清莱国王亲手写了求救信,只要朕帮他平叛,他不光给报军费,往后俯首称臣年年孝敬。你说那个赵政他就是内兄,朕亏大了!”
一时间冯念竟然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他。
早先让他自己去打,他不愿意。
现在有人出钱请,他欣然采纳了。
说到底不就是抠?
帮人打是白赚,自己打输了亏,赢了把那地儿占下来他觉得也不赚,重建要钱要人太麻烦了。让清莱国向大梁低头年年上贡就很好,麻烦事都是清莱王室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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