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受。
不让妻儿被别人同情,被人欺负的前提就是贺知年得先洁身自好!
戴成兰则准备替贺臻检查下行李,还从屋里拿出了一个盒子,里面是一条宝石项链:
“你带去英国送给丽贝卡。”
自从知道丽贝卡可以在国外为‘斯兰’寻找技术支持后,戴成兰似乎已经忘了她自己之前劝贺臻要慎重考虑与丽贝卡交往的话,转换了心态的戴成兰对于“未来婆婆”这一身份拿捏的非常好,时不时会给丽贝卡准备礼物。
丽贝卡都没察觉到戴成兰前后不一的态度,就单纯觉得贺臻妈妈非常热情,将之理解为两国之间的文化差异,开心收礼物的同时不忘从英国给戴成兰邮寄回礼!
阻止贺臻与丽贝卡修成正果的最大障碍似乎已经没了。
只要贺臻继续睁只眼闭只眼,不要去追究贺家与锦湖集团的幕后交易,那贺臻就拥有着让旁人羡慕的家庭和感情。
感受了父亲贺知年的关心,看着母亲戴成兰递来的礼盒,有那么一瞬间,贺臻真的迟疑了,不忍戳破这美好的幻象。
为别人的家事质问父母,值吗?
或许是不值的……不问的话,这根刺又会一直梗在贺臻喉头,时时刻刻都令他难受。
男孩到男人的蜕变,在于敢担责,也在于敢探究事实真相。
贺臻没有去接礼盒,反将戴成兰的手轻轻推开:
“妈,你认识Sara卓吗?”
戴成兰愣了,贺知年也愣了。
这话太突然了!
贺知年率先回神,明白了儿子贺臻今晚格外沉默的原因……天啊,贺臻已经知道了!
那可真不巧。
一边是贺臻已经知道了贺家靠Sara卓拿到了锦湖集团的投资,另一边是贺知年又碰到了那个出轨女秘书的朋友,当着贺臻的面表明自己的厌恶这种行为。
这叫啥?
这叫言行不一,极度割裂!
贺知年既羞且愧,觉得自己在儿子心中的形象都坍塌了大半,转头以眼神哀求妻子,希望戴成兰为自己保留最后的一点形象。
戴成兰没接收到丈夫的求助。
短暂的错愕后,戴成兰非常生气:
“我说你今晚阴阳怪气的,原来事出有因!怎么,我这个做妈的认识谁不认识谁,需要和你报告吗?”
——哦,原来真的认识。
那些猜测都是真的。
“因为你认识Sara卓,所以锦湖集团才会投资我们家的生意。‘斯兰’成立,除了我们家和赵栋,还有一个持股20%的神秘股东,那是锦湖集团老总的私生子。我还以为家里不缺吃不缺穿,不会为了钱去当别人的狗腿子——”
啪。
贺臻的话没说完,他被戴成兰打了一巴掌。
“成兰!”
贺知年着急,戴成兰胸脯起伏,气喘吁吁:“是呀,狗腿子,你说的真是太好了。没有我和你爸爸这样的狗腿子父母,你拿什么钱去留学,你哪有钱追女孩子,你享用了家里提供的优渥生活,现在可以大声抨击我和你爸爸了!”
“你别骂他,让我和他说。”
贺知年想和儿子讲一讲成年人的不容易。
接受锦湖集团的投资,贺知年一开始也不愿意,实在是因为贺家生意遇到了麻烦。
当时如果不解决资金问题,贺家不能顺利升级转型,很容易就此一蹶不振。
贺臻却不想听。
他没有与父母争辩,自己提着行李箱离开了家。
贺臻背影笔直,戴成兰大力砸了手里的盒子,宝石项链摔得四分五裂。
“你走呀,有本事就别再回来,也别再用我们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