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赫的职务,显然于理不合。所谓出头的椽子先烂,又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官场,本来最讲究的就是个论资排辈,人家那些老干部,经历过大动乱的磨难,好不容易才在退休之前捞到一个比较实惠的职务,板凳还没捂热,刘伟鸿这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就横空杀了过来,一屁股坐在要紧位置上,还不得被人嫉恨死啊!
年轻人在体制内官位太高,天生就是一大劣势,其他中老年干部,总是会自觉不自觉地抱成团,排斥这样的年轻干部。你越有能力,人家越是嫉恨排斥。
刘伟鸿若想有所作为,大刀阔斧的改革必不可免,同样的,得罪人也就必不可免了。更加要紧的是,以刘伟鸿现在的级别,就算得罪了人,也未必能对偌大的京华市产生决定性的作用。
那可当真费力不讨好了。
“大伯有没有透露,让你去京华市具体干什么工作?”
稍顷,云雨裳又问道。
“暂时没有。我估摸着,也不好怎么安排。”
刘伟鸿摇摇头。
他现在确实也挺尴尬的,年纪太轻,刚刚踏入副厅级门槛不到两年,马上再做提拔,于理不合。如果他年纪到了,三十几岁或者四十岁,提拔的步子快一点,倒是关系不大,不会太引人注目。
京华市的副市长,那是硬梆梆的正厅级。
“那,不去京华,去江南的其他市?”
云雨裳也蹙起了眉头,有点为难地说道。
刘伟鸿轻轻一笑,说道:“陆市长专程过来,就是想要撬墙角的。我去了其他市,他岂不是太失望了?大伯估计也不会这么安排。好钢用在刀刃上嘛。”
云雨裳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这人,无论何时何地,都不忘自我吹嘘几句。
其实这也是刘伟鸿在照顾她的心情,不愿意眼下的气氛过于紧张压抑。再大的压力,也是刘伟鸿自己一力承担,绝不转嫁到妻子的身
眼前的刘伟鸿,再也不是当年跟在云姐姐身后要糖吃的小屁孩了,已经逐渐成长为一棵参天大树。
“要不,给爸爸打个电话吧,问问他的意见。”
云雨裳提醒了刘伟鸿一句。
现放着一位省委书记的岳父老子在,不好好“利用”起来,岂不是绝大的浪费?云汉民这两年在琼海的表现,让中央主要领导同志都很看重的。此番参与大博弈,事实已经证明是非常正确的选择,虽然短时间内不可能大动,但在最高层大佬眼里的份量,却只会越来越重。琼海与江南相隔虽远,刘伟鸿真要去了江南,云汉民的面子也一样能起到作用。
再说,刘伟鸿的老子刘成家,不正在京华市杵着的?
东南军区司令员在京华的影响力,却不可小觑。
刘伟鸿笑道:“心有灵犀一点通,我也正有此意。”
谁知与刘局长心有灵犀一点通的,还不止云雨裳一个人,刘伟鸿的手刚刚伸向沙发边茶几上的电话机,电话就先一步震响起来。
刘伟鸿连忙抓起了话筒。
“伟鸿,是我!”
话筒那边,传来云汉民威严的声音。
“爸。”
刘伟鸿忙即答道。
“古益华已经双规了,你知道吗?”
云汉民一上来,就先向刘伟鸿通报这个重要消息。若是这个女婿是普通的干部,云汉民也不会如此郑重其事。关键刘伟鸿不普通,古益华的倒台,甚至可以说,是刘伟鸿打响了第一枪。如今胜负分明,云汉民自然要第一时间找刘伟鸿。
“是的,爸爸,我已经知道了,刚才大伯打了电话过来。”
刘伟鸿沉声答道。
云汉民马上说道:“哦,成胜部长已经通知你了,那就好……陆大勇同志也到了天涯?”
刘伟鸿不由和云雨裳对视了一眼,看来大人物的心思,很多时候都是一致的,关注的是同一个方向。陆大勇此番是私人身份来天涯,并且待一天就走,就没有惊动云汉民和琼海省委省政府的其他领导同志,也没有惊动天涯市的领导同志。
“是的,爸爸。”
云汉民直接说道:“伟鸿,去京华是不错的安排。”
刘伟鸿不由骇然。
他还什么都没说,云汉民便开门见山说了。
翁婿之间,越来越有默契。
“爸……”
“具体怎么安排,你再和陆大勇同志好好商量一下。我看,还是要干点实事。你这个年纪,干些实实在在的工作是最好的。”
云汉民沉声说道。
“好的,爸,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