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桌子拍桌子,该甩脸子甩脸子,明着来。不玩阴的,那没劲。”
刘伟鸿淡然说道:“别的事,我不敢肯定。不过就辽中泣个事,我环真不怕你跟我拍桌子,也不全让你跟我甩脸子。你要是真转悠不过来,我可以跟你明说。”
“行,你牛。”
王禅就竖起了大拇指。
“那你现在说吧,我听着呢。只要你说得有道理,我保准屁都不放一个。”
“这个事,要说复杂,是有点复杂,但要说简单,也真是简单。关键就一句话——高树山太强势了!”
刘伟鸿也不藏着掖着,直截了当地说道。
这一点,王禅倒是不反时。
高树山不是今天才强势的。他一直很强势,在国务院做某国家局局长的时候,就是以强势著称。他深得王总理器重,加上本身的性格强势,自然而然地将这个强势的作风带到了工作之中。
“他以前一直就是这样。”
刘伟鸿冷冷说道:“以前是这样,不代表着以后永远都能这样。高树山是这种性格,那你觉得郑广义怎么样?是不是省油的灯?”
王禅不吭声了。
虽然郑广义不是他家老爷子的亲信,而是向金秋园那边靠拢,王禅有点不待见郑广义,却也不能否定,郑广义是个厉害角色,而且绝不是那种柔和的性格。郑广义本身也是以强势出名的。
一个新任的强势省委书记和一个强势的“老”省长就这么轰然碰撞在了一起,撞出火花,乃是必然的。
“如果你是郑广义,你明知道辽中的国企改制,存在着很大的问题,你会不会查?”
刘伟鸿端着茶杯,慢慢转动着,不徐不疾地问了一句。
肯定会查!
王禅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
省委书记要掌权,必定要寻找一个突破口,将原有的政治格局打乱,才能达到重新洗牌的目的。完全由省政府主导的国企改制工作,无疑是个非常好的切入点。作为全国的重工业基地省份之一,辽中的国企数目之多,规模之大,远不是其他普通省市可以比得上的,正因为如此,国企改制工作牵扯到的政府官员和企业官员就会特别多。这些政府官员和企业官员,绝对不会是个个都干净的,郑广义朝这里下刀子,必定要把口子撕开。
刘伟鸿徐徐问道:“你觉得,是由省委书记亲手撕开这个口子比较好,还是由一个黑社会的流氓头子来撕开这个口子比较好呢?”
王禅的眼神,顿时就变得亮晶晶的了。
刘伟鸿这话,算是说到了点子上。
由这样一起看似突发的刑事案件来揭开辽中国企改制的黑幕,确实比郑广义亲手去撕开口子要合适得多。韩永光就成了横亘在郑广义与高树山之间的那个缓冲地带。所以眼下,辽中那边,明面上大张旗鼓在调查的,也是韩永光的流氓团伙犯罪,牵涉到的国企改制存在的黑幕,只是一个附带需要解决的问题。
如果高树山及时作出让步,那么郑广义的“进吠,也就会控制在与韩永光有光的范围之内。就算要扩大战果,也还是会借助查办韩永光犯罪团伙这个“嘘头,”而不是赤裸裸的省委书记和省长之间的权力斗争。一旦这种权力斗争摆到了台面上,郑广义和高树山能够转圜的余地,就都变得很小,一不小心就会公然撕破脸。
对于郑广义和高树山来说,这都不是什么好事。
而刘伟鸿,以及国资办督察局在辽中的存在,也就形成了第三方势力。必要的时候,刘伟鸿可以出面,亲自充当“和事老,”帮助郑广义和高树山,控制政治博弈的范围。
郑广义是要重新洗牌,但前提条件是不能把这副牌给撕了。
政治斗争的范围无限扩大,危险程度很高。
经过一系列的博弈和利益交换、妥协之后,郑广义会逐渐立稳脚跟,获得必要的话语权和空间,与高树山之间达成某种权力的平衡。这一点,正是金秋园乐意看到的。而适当地让步,然后进一步稳固省长的权威,对高树山来说,也绝不是什么坏事。
至于刘伟鸿和他的督察局,肯定也会借助此番的辽中之行,成功树立自己的威望。
刘伟鸿自己的目的达到了,郑广义和高树山博弈平衡之后,最终也不会怪责他,金秋园和王禅家老爷子估计也会比较满意。政治原本就是一种妥协平衡的艺术。
这些事情,说起来挺复杂,但在王禅脑子里只是一过,马上便理顺了种种的利害关系。
“刘二,你小子也忒狡猾了一点吧?吃那么大一块肥肉,还要人家都领你的人情!”
王禅轻轻摇摇头,感慨地说道。
政治,真的不是什么人都能玩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