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你们!”两人挨了骂,悄没声地走远了。
秋实跟在小姐身边也有些年份了,怎会不知道其中利害?听两个丫头疯疯癫癫的一段评论只觉好笑。再看,季方已经摘了帽子,就着门缝张望起来。秋实把季方推开,自己又往里瞧。王爷深深吸一口气,继而缓缓吐出,如此反复多次。每次都似乎比上次含着更大的耐心。只是不开口。又看小姐,依旧瘫软在太师椅里,面如白纸,已然泣不成声,一双美目肿得像两颗核桃。
当两个人为大清的命运争执不下时,和珅这个朝廷最大的命官在干什么呢?
和珅在督建——宁寿宫。一干穿着掌事服饰的人齐刷刷地躬身站在大太阳底下却都不敢擦一下脸上的汗。一个花园,假山后面有一间不起眼的小屋,和珅和他唯一的儿子——丰绅殷德,就在里面自己打着蒲扇。和珅看着眼前近百个名字,微笑对门口道:“福长安,我念一个名字你去给我叫一个人”
福长安连声答应。“雷匠樟——”福长安到外面去传人,和珅估摸着要一会儿对丰绅殷德道:“你小子可要把十公主给我看住了。”
“哼哼,小妮子好哄得很。你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吧。”
“好骗?十公主还问刘全要账本瞧嘛!是个人物!”
“瞧是瞧了呀!小妮子还要管你的账呢!”和珅急得连连击掌道:“这怎么的了。”丰绅殷德一句话让和珅真的把心放回肚子里了:“您的那点跟皇宫比”手肘撑在桌上,伸出大拇指抵住小拇指的指尖,“小妮子笃信那些都是您辛辛苦苦挣的。”和珅道:“别整天小妮子小妮子的,放尊重点。”“那好吧,大妮子,大妮子。总行了吧!”就听福长安在门外朗声道:“和大人,人我已带到!”和珅道:“进来——”
等雷匠樟站到屋内,和珅才放下蒲扇笑吟吟道:“你是总领金丝楠木的木匠?叫雷匠樟?”
“正是。和大人好记性!”那人声音鼓咻咻,听上去傻愣愣,和珅任然和蔼的看着他“我祖上八代都是好手艺的木匠,传到我已经是第九代了。我们家在浙江一带可是出了名的!我能揽到这活儿,在京城干活,回去说说……啧啧,真是三生有幸,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别烦了”丰绅殷德大吼一声,门窗紧闭的屋里的确惹人心烦,丰绅殷德扒开衣服对着领口猛力扇两下“说正事。”看见自己阿玛脸色不对,急忙收口。
福长安会意到:“菩萨?还是和大人呐?”
“和大人保佑。谢和大人保佑!”福长安有道:“谢菩萨还得花香火钱呢!”那人终于开窍,只是还是傻愣愣的声道:“共三千斤金丝楠木,我估摸着只肖用一千斤,还有两千斤不几日便会送到您府上。”这才是重中之重,丰绅殷德拿起笔,舔了舔墨记下。和珅好言好语对福长安道:“和他下去吧。”
待雷匠樟和和福长安走远才道:“叫你有些耐心,你总是气性太盛。成不了大事。”丰绅殷德头也没抬道:“谁叫他啰里啰嗦。”写完,丰绅殷德搁笔抬头道:“老这样不太好吧!怎么样也得分给我的岳父泰山一半吧。”和珅十拿九稳道:“我们的皇上当了太上皇也不会住宁寿宫。”
“为何?”和珅仰天长叹:“权利啊!无上的权利!欲罢不能!至死不渝!”
“那太上皇住哪?”……
季方拉了拉秋实的袖子,凑到她耳边:“你家小姐说起话来,原来如此一针见血!”
元方在一旁嬉笑着自言自语:“我们王府看来以后没几天太平日子啦!”边说还边摇头。
秋实面有怒色回头:“说什么呢!火上浇油!平常我家小姐说起话来文质彬彬,做起事来慢条斯理。倒是你们家王爷动不动就摔东西!”
季方也双眉紧锁道:“我也觉得奇怪,王爷平日温文尔雅,走起路来——”一个“来”字还没说完,季方眼前一亮,高呼一语:“爱至深情至切。”
元方、秋实想来捂他的嘴,却撞到了一起。季方自顾自对着门缝偷瞄起来。
秋实纳闷“他这一句话,会对王爷、小姐有什么作用?”元方正想着用什么法子引秋实高兴,所以看着秋实的背影。一时也没了声音。
屋里,却是另一番景象。宁文雪听到季方这话一惊,暗想:“我今日何至如此含沙射影、寸步不让?难道是‘爱至深情至切’?”想到这儿,急急忙忙回头睨了永瑆一眼,又慌忙把身体坐正,螓首深垂,眼泪擦干。若白蜡的面孔也渐渐重新有了血色。
永瑆叹道:“‘爱至深情至切’妙!妙不可言!我想今日横眉怒目是何缘故?“情至切”!是也!季方真是个聪明小子,正应了那句俗话‘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说完,脸上早没了怒气,走到宁文雪身边,弯腰,在宁文雪耳际嬉皮笑脸道:“娟儿,你之所以讲出那句话,恐怕也是这个理儿。”宁文雪红着脸,“噗嗤”笑了出来:“油嘴滑舌”
看到这里,秋实和季方都长长舒了口气,门挤得秋实的额头都微微发红了。两人便不再偷看。秋实依然明白季方高呼一语的意思,不由地佩服:不愧是王爷身边的人。
永瑆见宁文雪已肯开口,便正色道:“盛极而衰,历朝历代莫不如此。若皇帝荒淫无道,大臣们阿谀奉承、中饱私囊则衰得快些。若皇帝励精图治,大臣们忠虑于国,勤勉于家则有延续乾隆盛世之望。”
宁文雪却道:“若皇帝能‘先天下之忧而忧’,而臣子却巧言令色,欺上瞒下则何如?”
永瑆愤愤道:“杀!诛九族!满门抄斩!挫骨扬灰!”宁文雪冷不丁一个激灵。永瑆继而道:“我当然知道你说的是谁,我们五兄弟已约定,不论谁当……,第一件事就是杀和珅,诛其同党,将他们一个个五马分尸。令大清从此风清气正。”
“只是现在还要……”右手食指在朱唇上一比,做了个悄声的动作。
永瑆坐到宁文雪身旁,道:“这个自然,我知道你不会说的。”宁文雪嫣然一笑道:“那可不一定。和珅姓钮祜禄,我也是。”永瑆哈哈大笑道:“钮祜禄氏是上三旗大姓,人口众多,姓钮祜禄的人你都帮,就不帮我?”宁文雪掩嘴笑道:“你不是有季方帮你吗?”话中若有所指。永瑆一拍大腿站起来:“我要赏他些什么?”对门口喊:“季方!季方!”季方应声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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