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石青金钱蟒引枕的老爷终于难捺不住了:“快去把大小姐请下来!”阴着脸还加了句“岂能容这等小人在我府门口胡作非为?岂能容这等小人毁了我为官的清誉?”
在大堂里兜了一圈“我怎能没想到?”亲自上醴泉阁,“你差一枚丫鬟替你走一趟,不就成了?”
“老爷这法子灵!老爷这法子灵!”三夫人欣喜。
宁文雪笑了:“偷天换日啊!”
老爷低头一想:“嗯。不行!不行!”向夫人解释道:“看了那幅画,他们已大致知道雪儿的模样,倘若现在派一丫鬟出去,遭他们怀疑不说,画与人自相矛盾也难以自圆其说。”
正人忽道:“我倒有一办法。”宁文雪知道他是显摆给老爷看的,三娘却信以为真:“说说呐。”
正人道:“让他们站在府门口,热死。”
老爷道:“馊主意,他们没热死,先把我给骂死了!”
三夫人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沉没了。“阿玛,我想去。”宁文雪的态度发生了急拐弯。
跟在老爷身后的正人道:“为何?”宁文雪想真实的理由不能告诉你,于是只道:“也只能我去了。”
目送阿玛、正人下楼的宁文雪转身入内室,由春华、秋实梳妆。“小姐,你本可以不去的。”秋实神伤。
“老爷也没强求小姐去啊!”春华亦然。
“是我定要去。”宁文雪这才把自己的想法全盘托出:“前两次我还不信,第三次呢?不得不信了吧!若说我此生克夫,那我也不连累任何人,从此青灯古佛摆了。”
“不要。”秋实把头摇成波浪鼓。
春华道:“不会的。”
“还有就是——梳凌云髻。我要把耳朵露出来。”
“小姐,还有什么?”宁文雪没有回答,那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小姐,这次是动真格的?”秋实给小姐配上水晶耳环。
宁文雪答:“若壮士断腕,关公刮骨。”
“小姐,不怕算命人的乌鸦嘴?”春华还是揪心,拿来了一双米色花盆底鞋。
“对女子来说,还能有什么比克夫克子更毒辣更可怕?”
三夫人推开门:“我的雪儿真美!素洁!高雅!”宁文雪莞尔更添神韵。
三夫人拉住宁文雪:“不要去吧!总还有法子。”
“请娘放心。”
春华、秋实在前面喊:“大小姐,下楼啦!”一身洁白的宁文雪从照壁后飘然而出,恍如观音下世。天生丽质的宁文雪唇不点而含丹,眉不描而点翠。就见一个头戴方冠,手执羽扇的术士一只眼睛死死闭着,肿的老高,看来是被人用利器弄瞎的。另一只眼睛骨碌骨碌转得宁文雪心里发毛,心里打着退堂鼓,但面不改色,刚跨出门,站稳。那个奇形怪状的术士跪倒在地口称:“必大富大贵,必大富大贵!”路人跟着匍匐在地。马有福、马有禄等来滋事的人面面相觑。正人和家丁们立刻狐假虎威地挺起胸膛。
宁文雪一侧头,冲他浅浅一笑:给路人一个感觉这家人多么和睦,却给正人错觉这个侄女是个好相与的。实则是请术士看左耳上的蓝痣,术士机敏道:“逢凶化吉,遇难成祥,长命百岁。”一切圆满,早有家丁入内飞报。宁文雪想:就是镜泉了。反身入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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