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初和小一不到两岁的时候,第一次对妈妈怀里揣的那个扯着嗓子叫的东西感了兴趣。
抱着她大腿让她拿出来看,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有什么可看的啊你们又不懂。”卢米蹲下身去,从大衣兜里掏出一个葫芦来。那葫芦揣了很多年了,早变色了,红润润的,挺好看。拧开葫芦盖,过一会儿,爬出一只探头探脑的蝈蝈来。
“瞧见没这是你们妈妈从小玩到大的东西。没准儿到你们这辈人就不爱玩了,你们这辈人都爱玩手机、电脑、ad,但这个,怎么说呢是你们妈妈童年的魂儿。”卢米给他们讲了半天,见他们眨巴小眼睛还挺感兴趣,就说“这叫蝈蝈”
“你们妈妈我,从小就揣蝈蝈。这玩意儿,带在身上,听的就是一叫儿”卢米兴高采烈的普及了一通蝈蝈,又把葫芦揣回去。
“要不咱们给他俩一人买一只”卢米问涂明。
“不怕养死”
“看住了,好活。”
说养就养,把孩子丢给老人们,两个人就开车出门了,做卢米最喜欢的事逛文玩,买蝈蝈。
路上有一个摩托车队经过,卢米扭头去看,眼神羡慕。不管她几岁、是不是生了孩子,骨子里的野性还在。
涂明看到卢米扭过头去看那摩托车队,有那么一点难受。因为要做妈妈,而丢掉女骑手的身份,离她喜欢的旅途太远了。这很残酷。
“卢米。”
“嗯”
“你还记得刚谈恋爱的时候我们憧憬过,一起去骑行吗”涂明停好车,认真的看着卢米。
“记得,哪个男人在骗女人上床前不说几句大话啊那能当真吗”卢米嘻嘻哈哈的,给涂明扣了一顶“色狼”的帽子。
“我是觉得,或许等春天,我们可以出发。”
“什么”卢米以为自己听错了,睁大了眼睛“你说什么”
“我说,或许我们可以摩旅一次。”涂明顿了顿“去远方。”
“多远啊”
“听你的。”
卢米以为涂明忘了她在做妈妈前是什么样的姑娘。这两年兵荒马乱,一直在忙孩子、工作、日子,她自己的摩托在那里,除了保养时候,竟再也没有骑过了。
有时她做梦,梦里的她骑着摩托疾驰在原野上,睁眼的时候耳边仿佛还有风。
“走太久孩子怎么办”卢米问涂明。
“把孩子放在一边。”
“不能超过三天了,要不他们就不认识我了。”卢米有了孩子们后从来没离开他们超过三天,就连出差都是干了活就往回走,搭飞机上下班的情况常有。
“五天。”涂明对她挑眉“五天,把孩子放下,就咱们两个,去摩旅。如果成功了,下次带着他们。”
“去哪儿呢”
“去看海吧”
春天的海也好看。
春天的海滨城市也有花。
因为涂明的提议,让卢米觉得冬天过的格外漫长。守着日历盼着春天的到来,当三月花开了,她问涂明“是不是该走啦”
“等四月。”
“为什么”
“因为四月花开的更好。”
涂明其实在练习。
他没有长途摩旅的经验,又骑的少,练了几次甚至会熄火。涂老师不能忍受摩托成为他的短板。发了狠。
先把那辆旧摩托好好检修,然后骑着摩托出了几个短差。天津、石家庄、张家口,暗暗努力,偷偷发狠,终于有一天,一百五十公里,除非他主动,再也没有被动熄火过。于是换了一辆好摩托。认真践诺。
骑摩托跟开车感觉不太像。
开车感觉更安全,骑摩托的时候巨大的风包裹身体,有冲击力,与这个世界更为亲近,也更能感觉到自由。涂明终于明白为什么卢米喜欢骑摩托了。
他并没有想到,在近40岁的年龄时,他爱上了“野”。
他们出发那天,卢米惊奇的发现涂明换了一辆摩托。她是是一个多月前换了一辆新的,涂明知道。可他自己偷偷换了摩托,还偷偷置办行头,他想亮瞎她眼。
卢米绕着涂明的摩托走了一圈。
他穿着春款骑行皮衣,帽子拎在手上,骑行靴套在脚上,非常狂野。卢米甚至生出她换了个老公的错觉。
“走”涂明问她。看着眼前的女骑手,非常值得庆幸的是,卢米还像从前一样飒爽英姿。
“走。”卢米长腿跨上摩托,抬头跟门口的小初和小一告别。突然有点心酸,期待很久的旅行,要出发还是会想孩子。
做妈妈太难了。
涂明到她旁边轻拍她后背,又叮嘱她“还记得我们的骑行宗旨吗”
“记得。”
“你跟我复述一遍。”夫子上线了,在出发前要确认卢米记得他们之间的承诺。
“遵守交通规则、不骑斗气车、不逞强,平平安安出去,平平安安回来。”卢米乖乖背了一遍,不知道为什么,莫名有点害怕一身骑行服的“野”涂明。
“乖,出发。”
“出发”
卢米又回头看了眼孩子,走了。
他们在市区骑的慢。
城市四月的风拂在他们身上,熟悉的风景在眼前掠过,生活是一场又一场旅行,从这里到那里。
涂明一直在后面紧紧的跟着卢米。
不紧不慢。
卢米故意加速,他也加速;卢米降速,他也降速;卢米拐弯,他跟上。反应很快,像她的尾巴,安心跟着她。
出了城市去加满油的时候,卢米问他“你偷偷做功课了”
“也有可能是我天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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