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净笑话我。”阿青揪着她的辫梢:“你也该找婆家了吧?等着瞧,你现在笑话我多少,将来我一五一十都还你。”
大妞还真愣了一下,可是她也没有以前那么好骗了,马上哈哈大笑:“你蒙不了我,到时候你早嫁出去了,有本事你倒是从王府跑回来笑话我啊,我等着你。”
小丫头,还长心眼了。
桃叶她们把桌子收拾了,又打热水进来服侍阿青梳洗。桃核提着大铜壶往盆里倒水,大妞挽起袖子说:“我也就势在这儿洗了,珊瑚你去跟你桃花姐姐说,让她不用给我打水了。”
珊瑚应了一声就出去传话了。
大妞撩水洗脸,她习惯把布帕浸湿了叠成方块,用力在脸上蹭了几下:“青姐,你猜我今天还遇见谁了?”
“嗯?”
“我遇到孙哲了。”
阿青有些日子没见他了,还真有些惦记:“他还好吗?”
“个儿好象又长高了点,不过脸色不太好。他们学里好象给假了,路过药铺,他就顺路进来坐了坐,我们说了会儿话,他喝了杯茶才走的。”大妞洗罢脸,擦了水,脸上什么也不爱搽,摸起梳子抓着头发用力梳顺。
阿青关切的问:“他脸色怎么个不好?生病了吗?”
“累的。”大妞言简义赅:“我爹给他诊脉了,让他不要没日没夜的苦学,该劳逸结合。一味苦学并不是最好的办法,清早和傍晚都可以打一套拳,或者在院子里练会儿投箭什么的舒散舒散,总盯着字纸看,眼睛也会看坏,晚睡早起的,身体也会熬垮的。”
那孩子是很用功。孙夫人生了两个女儿之后才得了孙哲一个儿子,孙重延大人对儿子也是寄予厚望。孙哲这孩子很懂事,懂事的根本不用家人督促就一门心思的上进,阿青就从来没见他调皮捣蛋过。
顽皮的孩子让人头疼,这样过分懂事的孩子又让人心疼。
“他要是和小山匀一匀就好了。”大妞托着腮说:“小山嘛,就皮的叫人想揍他。孙哲这样的孩子吧,又安静过了头,都不好。对了青姐,小山最近有捎信来吗?”
“你不都知道吗,就上个月那封,这个月的还没来呢。”
“也不知道我给他寄的东西合用不合用。”
阿青给小山送的大部分都是吃食,张伯和大妞准备的就都是药材药膏了。跌打药膏金创药粉是一定要用的,他们在山上,早晚又都要有那种练体的功课,磕磕碰碰是常用的事儿。虽然小山自己身手好不常受伤,可是他的同窗人数众多,难保个个都不受伤,上次他还说起的那个同屋,就笨的很,用小山的话说完全不是学武的料,可是那孩子还那么倔,就咬牙硬顶着,小山的药膏倒有一大半让他给用了。
除了这些,还有内服的。治腹泄的,治中暑的,治风寒高热的。天气一热蚊虫多起来了,大妞特意配了些祛痱止痒的药膏送去,是她照着张伯的方子亲手配的,磨药熬药什么的全都不假旁人之手,配了满满一大盒子,自己试了试感觉效果还不错,然后一盒子都一起送走了。现在急着想问问这药膏好用不好用。以前小山他们进山,带的袪虫袪蛇的药都是张伯配的,大妞这一次纯是自己动的手,怕自己水平不行,手生,配的不好用。
“一准好用,咱们不是试过了吗。”阿青安慰她:“就算比不上张伯配的,也比外面买的强。”
“这倒是。”这个自信大妞还有。主要是这种东西便宜,药铺也不指着这个挣钱。外头药铺卖的这种药膏,根本不怎么舍得放料,有些都稀的跟水一样,都没法儿用。
“其实我也真想回山上去住,城里头的风都被墙挡住了吹不进来,人又这么多,到处都闹哄哄的……对了青姐,我晚上不走了,咱俩一块儿睡吧。”外面的雨声又紧起来了,大妞打个呵欠,懒洋洋的往后一仰:“一到你这儿我就不想走了。”
“行啊。”反正她这屋里也有大妞的铺盖,两人一起睡也可以作伴。
阿青洗漱过,把头发梳顺了辫起来,褪了鞋子躺下,大妞急匆匆的也洗漱了爬上床。
“青姐,你手借我用用。”
“哦,哪只?”
“先右手吧。”
阿青忍着笑,把手伸过去,大妞果然把她的手往腿上一搁,就开始练习把脉了。
“姐,你这几天身上有没有不舒坦的?”
“没有啊。”阿青身子一直挺好的,不常生病。她生活方式很健康,作息规律,饮食比较偏清淡,就是月事还不是很规律,不过张伯正在帮她调理。
“换只手,换只手。”
本身就没有病,就算是两手都诊过,她也没什么病状。
大妞又给自己诊,可是自己诊自己就更算不上客观了。
阿青下午睡了,这会儿也不困,看她这么琢磨摸索,觉得很有意思。
“你可以试试给家里其他人诊脉,反正现在家里人多。”
“这些天我试了好几个呢,可是又没人生病——也可能是有病,我诊不出来。”大妞松开自己的手腕,有点沮丧的重新躺下:“我看她们也都没把我的话当真,谁也不信我真的在学看病,让我诊脉也就是不愿意拂我的面子,陪我耍着玩。”
阿青觉得好笑:“家里没人生病是件高兴的事,你总不能为了自己练手,就巴望着家里人都病一场吧?”
“胡说胡说,我才没那么想。”
两人谈谈说说,阿青说起在公主府吃到的新鲜水果和菜肴。木玟进贡的梨子,一个都有一斤多重,得两只手抱住,梨肉晶莹甘脆,汁水又多又甜,流在手指头上那叫一个黏啊,用纸擦都不行,一定得用水洗才能洗掉那甜汁。至于菜肴就更不用说了,公主府的厨娘可非同一般,选料又精,手艺又好,菜肴的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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