莹一眼,见她浑不在意的样子,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一直这么互不低头的倔下去可怎么得了啊。
她忧心忡忡的看了看一脸病色的张雪莹,又睥了眼满面红光、神采栾栾的熊氏,心里更沉重了。
高桦满怀心事与疑虑的出了内院,想了想对身旁的小厮说道“把杨树给我叫来。”
不一会儿,身着青色小厮衣衫的杨树小跑过来,毕恭毕敬地对着他行礼,叫了声大爷,然后垂手站有一旁,静候吩咐。
“杨树,你兄妹来府里也有月余了,还习惯吧?”高桦柔声问道,脸上有一丝温和关怀的笑容。
杨树感激地抬起头“回大爷,奴才与妹妹都好,这是老夫人与您的大恩大德,奴才永世不忘。”
“习惯就好,你成年后,我会将你们兄妹二人的卖身契还给你们的,毕竟咱们是街邻。以后有什么需要的,只管告诉老夫人,或者直接跟我说也行。”高桦继续说道。
杨树眼睛一亮,满脸意想不到的激动“谢谢大爷,您真是好人。”
高桦点点头,指了指旁边的小园子“今日无事,想跟你这个旧邻叙叙话,陪我在园子里走一走吧!”
“是,大爷。”杨树跟了上去。
“在宣宁那段日子,你们一定过得很苦吧?”高桦一边闲庭信步,一边随意问道。
“还好,虽说家中清苦,却多亏了少夫人不时接济奴才家中。父母与长嫂的丧事,也是她与堂少爷帮着料理的。”杨树轻声答道,抬起袖子抹了抹脸。
高桦脚步一顿,侧头看了看杨树“是呀,那时候老夫人都以为我战死了,多亏损曾家与堂弟照料她老人家。”
“嗯,那倒是,说起堂少爷真是个好人。奴才记得南门失火那晚,奴才放心不下高老夫人前去看她时,发现堂少爷一脸灰土的坐守在高家大门前,倚着大门就睡了。”杨树感慨地说道,偷偷瞟了一眼高桦的脸色,又飞快垂下眼睑。
高桦脸色阴暗了不少,手紧紧握了一下“听说夫人在宣宁还助堂少爷破了案?”
“嗯,像好几起案子呢,少夫人解剖尸体,堂少爷断案,两人配合得天衣无缝。张家施粥的时候,堂少爷还派了民团的人维持秩序呢!自己还经常过来照料着。”杨树一派小孩子心性般地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哦!”高桦望了望湛蓝的天空,眸子阴暗不明,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后来反王的人兵临城下,堂少爷便一早悄悄接了老夫人与夫人、小姐出城呢!后来众人失散后,堂少爷还把自己手下的兵士派出去找过。”杨树低着头继续说道。
“好了!”高桦突然抬起手打断了他的滔滔不绝。
“大爷,奴才说错话了吗?”杨树被吓了一跳,手脚无措、惶恐不安地问道。
高桦悄悄深吸了口气,浮起一抹僵硬的笑容“不是,我是想起我还有事,好了,你下去吧。”说完挥了挥手,自己转身向大门走去。
“是,大爷慢走。”杨树在他身后恭敬地躬身相送,嘴角轻轻浮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高桦心中烦闷难当,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心中的怀疑慢慢得到了〖答〗案。他却不仅仅是气愤、恼怒,他是个心思灵活的人,一件事发生了,他通常会想到两种载然不同的结果。俗话说祸福相依,在他看来,这件事也一样。
夜色慢慢沉浸下来,他心中慢慢清明起来,甚至觉得有一丝雀跃之意,物尽其用的道理,他一向最为懂得。
他心里凝固的不平与不忿一想通,便脚步轻快的向家中走去,他还要回去好好想一想,细细谋划一番。看怎样才能将自己心中的打算做得漂亮、顺利,让那两人感激、愧疚一辈子,一辈子为他所用。
刚走到青衣街便看见一群百姓闹哄哄地向一处院子涌去,嘴里七嘴八舌的说着什么,隐有哭泣声传来。
他皱了皱眉,也抬步走了过去。
一处宽敞平整的院子前围观着不少百姓,一个身着锦衣的妇人正通红着眼眶,脸上尽是伤心,对越涌越多的百姓说道“大家不要进去了,家中奴才已去报官,等官爷来了再说吧。”
一个老妇人挤出人群,大声道“宋家小娘子早上还跟她家姑爷吵架来着呢,眼下她死了,姑爷却不见所踪,依老身看,是姑爷杀的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