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儿,离开这里吧!”寒菱端着野菜汤走进房里,把番署递给苗青阳,正默默躺在炕上的苗青阳并没有向往常那样伸手去欣然接过她递过来的吃食,只是望着她,沉声说道。
寒菱愣了下,微微一笑,说道:“青阳哥哥,别急,这里地处偏远,要想走出去不容易,而且呆在这里没有朝廷派来的人跟踪搔扰,安心着呢 。”
苗青阳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什么终究没有说出口,有些痴呆地望着寒菱,内疚地说道:“菱儿,让你受苦了。”
“青阳哥哥,你这话说得太见外了,我们是一家人,怎么会受苦呢,再者说了如若不是你救我,我还能活到今天吗?”寒菱见今日的苗青阳一反常态,心中有丝不安,只是温柔地劝解道,内心里却是无尽的内疚,二年前苗青阳为救自己,硬是从泥石流中把自己抢救了出来,可他却被埋在泥石流中,一块巨大的石头砸中了双腿,导致了瘫痪,卧床不起,如果不是为了救她,他又怎么会这样悲惨,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啊,每每想到此,她内心都会被一阵强烈的内疚不安所取代。
五年前的苗青阳把自己送到这儿后本可以离去的,可他却不放心她,硬是守着她留在了这人迹罕至的深山里,刚开始二年,都是靠了他在深山中打猎,盖茅房,养活了她们,想当初她大着肚子,如果与小兔子呆在这里未必会活得下去。
患难之处见真情,苗伯父家只有苗青阳一根独苗,可现在的苗青阳大好的光阴都陪着她度过了,而且消耗了人生中最美好的青春年华,更让她愧疚不安的是他的双腿,此时年已二八的苗青阳怎么还可能娶妻生子,又怎能去养活一家大小,这一切都是她的原因造成的,只要想到这儿,寒菱就会满心愧疚,自觉罪孽深重。
今生今世,无论如何,她都不能抛弃他,她要陪着他,给他一个完整的家,照顾他这一辈子。
因此她让水儿姓了苗,叫他爹爹。
"青阳哥哥,好好养伤吧,等你能走了,我们再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结婚生子直到老去,到时老了,儿孙满堂,安静地生活着,这该是多么幸福啊!”寒菱的大眼里流露出一丝难得的笑意,脸色微微泛红,朝着苗青阳轻声说道。
苗青阳愣住了,这一辈子,他最想听到的话就是这样,做梦都想着寒菱能嫁给他,男耕女织,生一堆娃,过着神仙似的生活,这是他遥不可及的梦,可没想到此时的寒菱竟会主动说出来,并且还说得那么坚决,他的眼眶湿润了!
这二年多来,寒菱对他的照顾无微不至,像个妻子般的关心他,爱惜他,刚开始受伤时,他情绪激动,心情难过,她天天守着他,给他讲笑话开解他,她从来都不是无情无义的人啊!
眨了下湿润的眼睛,颤抖着手接过寒菱手中的汤放在炕上,拉着寒菱满是冻疮的手,激动地问道:“菱儿,你说的这是真的吗?真的愿意嫁给我过这种清苦的日子吗?”
“当然。”寒菱肯定地点了点头,心里是无尽的酸楚与内疚,脸上满是灿烂的笑容,大大的杏眼里盈满了笑意,并无任何不甘之意,苗青阳的眼睛清亮起来,怜惜地抚着寒菱满是冻疮的手,难过地说道:“菱儿,对不起,我没有能力让你过得幸福。”
寒菱在炕头坐下来,拿过炕上破旧的棉被替他盖好,轻声说道:“青阳哥哥,我的命都是你救的,只要你能幸福,我愿意做任何事。”
满心的感动袭上心头,苗青阳无限感慨地说道:“菱儿,我苗青阳此生能得到你,那是上天对我的眷顾,何其幸运,就算是为了你把命丢了都值得。”
寒菱眼中的泪花闪烁,这辈子她欠他的太多了,除了以身相许再也想不出其它好的法子来,此生她三次跳入护城河都没有死成,因此给刚出生的孩儿取名为水儿,喻义自此后再无水难。
“青阳哥哥,把汤喝了,外面又要下大雪了,等天气暖和些,到时试试扶你起来走动下。”寒菱端起饭碗递给苗青阳,打量着他不能动弹的双腿说道。
苗青阳欣然接过饭碗,把汤喝下,才发现碗中有个小鸡蛋,不由不满地说道:“菱儿,我不是说过多少次了,这些好东西要给水儿吃,不要给我,我如今躺在炕上形如废人,吃了也没用,水儿正是长身子的时候,需要它们,以后再不要给我了。”说完把碗放下,里面的鸡蛋却怎么也不肯吃了。
寒菱听得心酸,淡然说道:“青阳哥哥,你在病中,若缺少营养,这病很难好的,你要快点好起来,我们还等着你带我们走出这大山呢!水儿好好的,小娃儿以后有的是福呢,不急在一时,况且待天晴了,小兔子还会上山打些野味来改善的。”
可不管寒菱怎么说,苗青阳都不肯再吃了,只是阴着脸,寒菱无奈,只好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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