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菱神思恍惚,面容憔悴地坐在塌上,紧握着小兔子的手。
军医替小兔子清冼着伤口,疗伤,敷药,整整忙碌了几个时辰。小兔子浑身发烫,陷入了昏迷中。
寒菱紧闭着嘴,咬破了嘴唇,如果她沒有及时赶到,如果她不是恰巧遇到了那几个妇人,后果不敢想象。
银若宸,你个混蛋,怎么可以如此?怎么能够无动于衷?明明昨晚他们还极尽温存,有过肌肤之亲,可转眼间就翻脸不认人了。
对于她的痛苦,他可以佯做不知,薄情寡义到如此程度,心,终于明白了,所有这一切都是骗人的,他是玩弄女人的高手,想他妻妾如此多,又怎会在意他们的这点露水之情,未免太自恃其高了。
冰冷的笑浮上了寒菱的脸。
走,离开这儿,这里已经容不下她了,王府也容不下她了,一定要逃离。
营帐外面柳义寸步不离的守着。
寒菱终于能平静下來了,守着小兔子整整一夜,也想了一夜。
“翁主。”小兔子睁开眼睛时,面前是寒菱苍白憔悴的脸,她正紧紧握着自己的手,眼里全是内疚与痛苦。小兔子张了张嘴,哽咽着。
二行清热从眼角流了出來,她不是替自己难过,而是替翁主难过,明明她与王爷恩爱两不疑,可现在却是这样一个结果,吴庶妃竟然当上了银王妃。
她替寒菱不值,当时根本就不应该把吴庶妃弄來的,否则就算王爷身陷困境也不可能立吴庶妃为银王妃,至少他们的感情还会好下去,王爷并不喜欢吴庶妃啊…
可现在一切都成了泡影,而王爷也似乎变了一个人般。
“小兔子,别伤心了,我对不起你,先养好伤,我带你离开这儿。”寒菱替小兔子擦干眼泪,温声软语安慰道。
“翁主要离开王爷吗?”小兔子抬起泪眼惊讶地问道。
寒菱脸上的伤痛慢慢褪去,果敢坚毅地点了点头。
“放心,跟着我虽不会有像王府那般风光,但我不会亏待你,以后我们就姐妹相称,相依为命了。”寒菱轻抚着小兔子的手安慰道。
小兔子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摇头说道:“翁主,我不是担心这个,只是替您不值,白白跟了王爷一场,竟落得如此下场。”说到这儿,又流出了眼泪。
寒菱苍白着脸笑了笑,说道:“这沒啥的,过去了就算了,以后我们会生活得好的。”
小兔子心中难过,只是点了点头,寒菱苍白腊黄的脸刺痛了她的心,这才短短二日,翁主就由花样般的容颜变到了现在的憔悴不已,直如一朵凋零的残花,她实在找不到理由劝寒菱留下來,继续跟着王爷。
黑夜來临了。
寒菱跟小兔子用完晚饭,二人收拾好了东西,相视一笑。
“柳义,烦你替我去关城买点跌打损伤的药膏來,小兔子全身伤痕,军医的药膏药性不太好,怕留下伤疤,女孩儿家的,留下这些疤痕不雅。”寒菱走出营帐外朝着日夜守护她们的柳义诚恳地请求道。
柳义瞧着寒菱苍白的脸和红肿着的双眼,心中涌过一丝难过,只有他明白王爷的苦衷,但他却不能明说,当下只是轻声叹道:“翁主,不要太伤心了,王爷,王爷,他是有苦衷的......"
寒菱愣了下,忽而浅然一笑,说道:“柳义,我沒有事,不要担心,我懂的,烦你先去替小兔子买点药膏來,听说雁门关有种“云露膏”对去除疤痕最有效,这是雁门关的特产药,军营都不曾有,只有烦你去买了。”
寒菱语气诚挚,对柳义提到的银若宸的苦衷一事,丝毫不在意,一付云淡风轻的高姿态。
柳义见寒菱如此想得开,也就放心下來,当即答应一声朝关城下面走去了。
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在雁门关官道上疾驰着,淹沒在漆黑的暗夜里。
寒菱搂着小兔子坐在简陋的马车里,脸色平静,尽管心里很痛,她还是毅然带着小兔子逃了出來。
支开了柳义,如出入无人之境般找了匹骏马朝关城下面奔去,在一个僻静处再租了辆马车,为免引人注目,她只是租了辆简陋的马车。
小兔子浑身疼痛,马车每颠箥下,她都会疼得皱紧了眉,马车的坐塌太粗陋,寒菱只得把小兔子搂进了怀中。
疾驰的山风呼啸掠过,吹得车帘呼呼作响,外面是一望无际的黑夜,伸手不见五指。
寒菱透过吹开的车帘,望着外面的暗夜,默然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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