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珠儿,小江樱两岁,之前江樱在府里的时候,多是以姐姐相称。
小丫鬟同彭洛今见了礼之后,便来到堂内同江樱说道:“阿樱姐姐,少爷他说……眼下没时间见你。”
或是怕江樱觉得难堪,小丫鬟的声音放得极低。
然而难堪这种东西,在江樱的情绪中一直处于一个令人望而生惧的高点,要想触碰到实在难如登天。
果然,就见江樱相当自然地问道:“那少爷什么时候有时间,我可以等。”
韩呈机刚接手韩府大权,忙是应该的,她也并没有自恃白宵在手,就能让堂堂韩家家主为她破例。
却不料那小丫鬟的脸色顿时变得无比尴尬起来,吞吞吐吐半晌,将江樱急得不行,方道出了这么一句完整的话来——“少爷说,日后阿樱姐姐都不要过来韩府了……”
什么没空。那是骗人的。
她去的时候,少爷分明是在作画,哪里会没空……
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但当时少爷的脸色与口气……当真冷得令人害怕。
听她这么说,江樱哪里还有听不明白的道理。
说白了,韩呈机这意思其实就是……再也不想见到她了?
这么一说,江樱方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一些事情。
比如。这段时间不仅是韩呈机没再来看过白宵。阿禄和青央青舒她们也同样没再去过一江春——原来这不是偶然,而是得了韩呈机的授意吧?
道理她都懂,可是……这是为什么啊?
江樱想了想。便足够坦荡的认定了自己没做错什么。
难道韩呈机是为了甩掉白宵?
老死不相往来,彻彻底底的那种?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只能说,少爷他真的想的太多了。
因为白宵要比任何人想象中的都要绝情的多。
这段时日里。有着良好的环境,可口的饭食。它早已乐不思蜀,根本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着如何重回前主人身边。
江樱叹了口气,只能道上一句这可真是个日益凉薄的世道……
大家就不能好好的相处吗?
何必非要将关系闹的这么僵呢?
有权有势的人和曾经有权有势的虎,其思维真是令人无法理解。
整了整神色。江樱点头道,“我明白了,如此那便依少爷所愿吧。”末了又补上一句。“麻烦转达少爷,我会将白宵照顾的很好的。告辞——”
说罢便未多做逗留。转身出了堂中。
却余了珠儿和彭洛今无法回神。
这姑娘,是怎么能做到如此淡定的!
且显而易见的是,这种淡定绝非是为了维持住颜面而伪装出来的,而是真真正正发自内心的镇定——啥事儿都没有!
还有,她说她明白了?
她明白什么了啊?
彭洛今很想问一问她真的听明白了吗!
这姑娘真不是一般人啊……
纠结震惊过后,彭洛今满心只剩下了这么一个想法。
这样的姑娘,一旦入了心,真要完完全全的将心收拾干净,只怕真的……挺不容易的。
如此真是难为少爷了……
彭洛今望着逐渐消失在视线中,宛如一株小荷般亭亭玉立的小姑娘背影,暗自在心底叹了一口气。
待小丫鬟将江樱的话传到韩呈机耳中之时,韩呈机脸上看不出任何起伏。
她能明白,自是最好。
只是,她是如何做到如此干脆利落的?
还是说,从始至终心绪如洪水平了又起的人都只是他一个而已。
但现在也已经不重要了。
他并不想知道,更无需知道。
往前看便足够了——
此时,门窗未关的房内似吹进了一阵风,而片刻之后,韩呈机面前已经跪倒了一名黑衣人。
“已逾六日,事情还未办完吗?”韩呈机撩袍在椅上坐下,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面前的阿莫。
阿莫身形兀自绷紧,道:“回少爷,属下带人由肃州城一路追去,沿途数十次都未能成功取其性命,且死士折损过半,罪该万死!”
“既如此,何不提头来见。”韩呈机声音虽是平稳,吐出的话却是令人不寒而栗。
而后讽刺地一笑,冷声道:“二十个百里挑一的死士,加你在内二十一人,竟也杀不得他,莫不是此人的本领通了天——”
“也是在出了肃州之后,属下才发现此人身边尚有帮手,且武功流派极为诡异——”阿莫说到此处,眼前闪过那个身材矮小的黑影,依旧心有余悸。
若非他武功不弱,别说余下的一半人了,就是他自己的性命,只怕也已丢在同香镇了。
“武功诡异的帮手?”韩呈机目色微变。
“除此之外,属下另有一个重要的发现……”阿莫说到此处,脸色越发凝重起来。(未完待续)r6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