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月国位于穹苍大陆东部,是一个面积不大的羸弱小国,时常遭到周边强国侵扰压榨,尤以毗邻的大正皇朝最为贪婪。
沧月国国君贪图享乐,不顾百姓困苦,大兴土木修建长生台,召集方士沉迷长生之道。宰相林守诚全力维持国事运转,力求推行新法富国强民。不料此举招来政敌嫉恨,煽动群臣向国君谏言,宰相全权掌管国事,有取而代之之意。沧月国君不辨是非,立刻下旨将林守诚全家处死。
昨日还是一人之下的当朝宰相,今天就做了刀下亡魂。圣意难测,令人唏嘘。沧月国百姓有感于林守诚推行的仁政,纷纷私设牌位祭拜。
就在所有人为林家灭门痛惜时,有传言称林家二子林阵幸免遇难,去向不明。
在距京都百里之遥的官道上,一匹枣红色的骏马正在向南疾驰。马背上一名十二三岁的清秀少年,神色慌张,面容煞白,发髻凌乱,身上的青色短衫已被汗水浸透。
他狠命的抽打着坐骑,骏马吃痛的发力飞奔,劲风拂过落叶扬起一道尘灰。现在他来不及感伤至亲惨死的悲痛,唯有远离都城,寻得一线生机,才不枉父亲趁乱将他推入密道的良苦用心。
向南飞奔了约一天一夜,终于抵达靖州灵阳。
此时他的气力已损耗殆尽,全凭意念支撑,去到灵阳将军府时,便瞬间瘫软了过去。
等到他再次醒来时,已身处在一间布置颇为典雅的厢房内。
面前一人正在不安的踱步。
“金将军,是你吗?”林阵勉强睁开困倦的双眼道。
那位被唤做金将军的魁梧大汉,马上小心的俯下身道:“卑职在,二公子有何吩咐?”
“家中惊变将军可知?”林阵挣扎着想起身。
金万川扶他坐起来后道。
“卑职也是接到国君诏书后,方知林家遭遇。不过二公子放心,只要有我金万川在,无人能伤你分毫。”
“莫非你敢抗旨不遵?”
“卑职不敢,公子仓皇入府,我便猜到京都出事了,所以立即将公子安置到灵阳城以北的天元山道观中静养。此处人迹罕至,且知道此事的皆为府中亲兵,他们绝不会泄密。”
听到这样的回答,林阵心中稍安。缓缓闭上眼睛,脑海里全是至亲惨死的模样,悲痛缓缓涌上心头,泪水不禁划出眼眶。
金万川坐在床边,魁梧的身躯微微耸动。他原为相府护卫,因护驾有功,被林守诚推荐出任灵阳将军。未及报恩,便听见这样的噩耗,心中万分感慨。
还记得在相府当差时,二公子从不嫌弃他的卑贱身份,以川哥称呼。而他自幼便是孤儿,对兄弟之情甚是珍惜。见到林阵受难,心里也是愁苦不堪。当下开言道:
“二公子要保重身体,林家的冤屈还要靠公子昭雪。”
林阵强撑着虚弱的身体,对俯身下来的金万川道:“金将军不必拘礼,林家已被昏君诛灭,我再也不是相府的二公子了。孤身一人,尘世飘萍,如将军不弃,愿与将军结为兄弟,不知可否?”
“我早有此意,今得公子成全,感激不尽。”金万川说着又要跪拜行礼。
“川哥不可再拘礼,以后就以兄弟相称吧。”
“阵弟所言甚是,甚是。”金万川挠挠后脑勺憨厚的笑了起来。
转眼间,林阵已在天元山呆了半年之久,身体早已康健如初。每日听观主讲经,心中苦痛得以消解。此处风景秀丽,云海翻腾,真乃人间仙境。
一日正当林阵沉醉于天元山清爽的山风时,一名金万川的亲兵满脸血污的踉跄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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