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某一生遵丰信义二字,陈太守若有所怀疑,关某大可命亲部送你前往幽州,去见我义兄。”
陈登闻言,不由露出几分敬色,颔首道:“关将军竟言至此,陈某岂会不信,何况如今幽州正乱,陈某此来也是冒着莫大的危险,实在不宜久留。”
关羽闻言,傲然不语,却也不催。陈登凝色,旋即冷不丁地一席话,惊得关羽不由急起。
“我主有意将徐州让予皇叔,还请关将军速派人传往皇叔那,让皇叔前往徐州一趟,与我主共议大事!”
陈登目光赫赫,眼看关羽惊而立起,不由嘴角微微上翘。关羽却也很快沉色,心知兹事体大,向陈登颔首应道:“陶公如此看重我家大哥,关某在此先是谢过。此事,关某定会快速通禀。”
“好,那陈某就回去徐州,静候皇叔的佳讯了。”陈登闻言,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说罢,正要退去。关羽见陈登这就要走,并且对此人的处事冷静、稳重也是赏识,再有也想从他口中打探有关徐州更多的情报,遂要留下。陈登婉言拒绝,只说下邳事务繁忙,此番就是怕关羽和刘备不肯轻信,其主才不惜派他充当这使者一务。关羽看陈登决意要去,也不强留,遂命周仓领其麾下亲部护送陈登到乐陵边界,安全送离。陈登却又拒绝,说这太招人显眼,他此番是随他陈家商队而来,回去也是伪装其中,教关羽不必担心。
而就在陈登临走前,他似乎想起某件要事,回身向关羽拱手一拜,震色道:“有一事,未免关将军与皇叔误会,还请关将军莫怪陈某多嘴。”
“陈太守不妨直说。”
“说来徐州与青州临近,如今青州由马氏所领,虽然皇叔与马氏如今是同盟关系,但就怕一旦风声流出,马氏那尊鬼神会有所不喜。因此还请关将军还有皇叔对前来徐州一事,务必要小心再小心。”
陈登此言一出,关羽不由丹凤目一眯,两道凌厉之光赫然射出,冷声道:“此事关某自有分寸,陈太守就不必多心了。”
陈登闻言,似乎被关羽忽然变冷的语气吓了一跳,连忙唯唯诺诺地答应,遂是退出。关羽见陈登离开后,神色不由沉凝起来,暗暗腹诽道:“这陈登此来,不知另有奸计还是真心托付。不过陶公素来仁义,想也不是这般奸佞小人,就算是另有猾贼暗中教唆。而且就算陶公有心相让,马氏却据守青州,拦在眼前,这徐州又如何来取?更何况马氏与我军如今尚且同盟,一旦我军无故侵犯,实在是有失信义!”
想到这,关羽不禁头疼了起来。
不久后,却说陈登与其陈家商队刚出了城外,一人向陈登毕恭毕敬问道:“少主,眼下我等是否该回徐州了?”
陈登闻言,却是一笑,摇头道:“不,往青州平寿而去!”
“平寿!?”那人一听不由吓了一跳,惊呼过后,连忙捂住嘴巴,向陈登低声劝道:“平寿城可是青州州府,那里布有马家重兵,一旦风声走漏,就怕少主有性命之危啊!”
陈登听了,却是淡淡一笑,不紧不慢道:“所谓不得虎穴焉得虎子?要想成事,平寿之行,势在必行!不过那马氏的细作素来了得,你还得小心一些,入了青州境地后,便把商队分成各小队,装作往各地行商的样子,到时我自另有计策。”
那人倒也知陈登素来多计,听罢,也不犹豫,立刻指挥起商队行动起来。
于是过了数日之后,不知何时脱离了商队,伪装成百姓的陈登混入了平寿城中,此下更巧妙地避过了马氏的耳目,来到孔融府宅求见。
一阵后,在孔府一处偏房之内,孔融满脸急色地赶了进来,一见陈登脱下草笠,不由大喜,笑道:“哈哈~!!果然是元龙兄你!!”
“孔大人许久不见,风采依旧,小生有礼了。”陈登也灿然笑了起来,恭敬地拱手一拜。原来陈登与孔融虽然年纪相差不少,但私下里却是极好的朋友,两人时常有书信来往,不过谈及的大多都是有关儒家礼学之事。
“元龙你快坐下,你我许久未见,此番你来了,我一定要一尽地主之谊,好好招呼!”孔融快步赶到陈登身旁,正要请他坐下。陈登却忽然神色一凝,猝是板起了脸来呐道:“看来孔大人如今早已习惯寄人篱下,居安享福,我算是白走一趟了。”
说罢,陈登迈步就要离开,孔融神色一变,急是扯住了陈登的衣袖,带着几分怒色道:“陈yuan龙你这是何意!?”
“敢问孔大人,如今是何人天下!?”孰不知陈登反应也大,一把甩开孔融,怒声喝问。孔融吓了一跳,不禁脸色连变,甚至有些不敢直视陈登那赫赫逼人的眼神,呐道:“这汉室尚在,自是刘氏的天下!”
“那你又是何人臣子!?”陈登迈出一步,喝声虽是不答,但响若如雷,震得孔融刹时心头一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