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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汉室倾颓,还有多少人忠顺皇室?
天子不会天真到以为凭两道诏书就能让天下诸侯低头吧?
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也只有张跃才能做得出来。
天子如今的倚仗也不过是张跃而已,而张跃的倚仗却是整个汉中,所以这背后到底是谁的意思,已经不言而明。
众人闻言纷纷陷入沉默,皱眉思索中。
想要让天子收回这两道诏书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啊,武力施压这条路肯定行不通了,汉中若畏惧武力,当初不会在沔水河和渑池县抵抗曹军,如今汉中成为胜利者,更加不会惧怕了。
那就只有走外交这条路,但以曹魏和汉中现在的关系,恐怕也很难行得通,除非曹魏愿意付出巨大的代价,否则张跃没理由答应让天子收回诏书。
厅堂陷入一片寂静中。
“主公,大将军乐进回来了,正跪在外面请罪。”
这时,侍卫统领许褚走了进来,向曹操抱拳禀报道。
“什么,文谦回来了。”曹操大惊,急忙起身道:“岂可让他跪在外面,快快将人迎进来。”
“不,寡人亲自去迎接。”
一边说着,曹操已是慌慌张张地走出了厅堂,看在低头跪在地上的乐进,顾不得形象地高声叫道:“文谦快快请起。”一边已是小跑着奔向了乐进,伸手托着乐进的双臂扶了起来。
后面的文臣武将也跟着从厅堂鱼贯而出,都纷纷注视着消瘦不少的乐进,简直与一个月前从草原刚回来之时意气风发的模样判若两人,顿时一个个感慨万千,神色颇有些复杂。
“末将作战不力,请主公责罚。”被曹操扶起来的乐进扭过头看向一边,惭愧面对曹操,声音沙哑道。
曹操扼腕叹息道:“文谦何罪?是寡人决策失误,让文谦受苦了。”
向来不显色于人的曹操这次一脸后悔的模样,心想当时要是不分兵的话,也不至于遭此大败,说到底还是自己占主要责任。
这话让乐进心里更难受了,越发没有脸面面对曹操。
“将军何至于此,若论罪,末将也有罪,当初弃将军而去,请将军责罚!”
见曹操递给自己一个眼神,旁边的臧霸立马就读懂了,于是二话不说地走上前,跪在乐进的面前,抱拳低头,一副任凭处置的样子。
“宣高这是何必?”乐进见状急忙拉起了臧霸,道:“当时我已落水,被张跃率军追击,你若不逃,亦是俘虏而已。”
当时的情况大家都清楚,所以乐进也没有理由怪臧霸,换成他的话,在那种情况下也只能弃之而逃,冲上去不但救不了人,反而还会把自己也搭进去,没必要做无谓的牺牲。
曹操见状哈哈大笑道:“我们三人就不要再怪来怪去的了,失败并不可怕,所谓善战之辈,知耻而后勇。”
“如今刘玄德屯兵于巴中郡,兵锋直指凉州,战争一触即发,正是用人之际,若是责罚你们,还有谁能带兵迎战呢?”
和并州幽州凉州的地方叛乱相比,和天子诏书相比,刘备屯兵于巴中郡,剑锋直指凉州显然是头等大事。
如今可堪大用的将帅恐怕只有乐进一人了。
试问在这样的情况下,曹操怎么责罚乐进?
不但不能责罚,还得好生安慰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