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了,他和贺之愚不死也得死,又哪里还有什么活路,除非......
只是贺之愚和他一向不对付,而今他又将他陷到了如此境地,他又如何能指望他能放过他的长子,相信他的长子,带着他的周家军将敌人都赶出去呢?而他自己不过一介文官,他又怎能指挥得了他的军队,又哪里还有多余的兵士将雷州城迅速收复回来呢?
周华军感觉自己有脑袋已经快麻木了,脑子里放多念头和画面走马灯似的轮换,看似是想了许多,可到头来才发现哪个法子都没用,似乎又什么都没用。
看得久了,想得多了,眼前这一地断肢残体,猩红满地仿佛像梦境一般,不太真实。
就像年少时刚接过这个重任之时,天天晚上睡不着,常常大半夜的醒来,被似真似幻的梦境所吓,梦里血流成河,无数的人呼叫着奔跑着逃命,他自己也沦为逃亡中的一员,只是无论他如何躲藏,都会被潜藏的敌人找出来,一刀将他剖成两半。
敌人的狞笑,尖锐的嘶喊,喷涌而出的温热腥甜的血液,总是让他惊骇莫名。
那时的他真真是深感责任重大,如临深渊如履薄冰啊,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渐渐地不做那些梦也不害怕了呢?
原来梦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却是骄矜之心啊!
原来竟是从不再害怕,不再做噩梦之时起,就注定了今日的结是局么?这还真是可笑啊!
周华军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扯了扯脸皮,如果早知道不怕不惧的后果是击家的灭顶之灾,他还会那么厌恶那噩梦么?想必是不会的吧!
只是而今,悔之晚矣!
“贺大人,而今还有一条路可走!你可以先想办法混出去,你去找那位贵人,让他支持你带兵再打进来!这是你唯一的的活路了,周某自知罪责难逃4也不求其他了,只求贺大人能救这城中百姓一救,也好减少周某心中的内疚.....”
周华军对着贺之愚躬身一揖,就像放下了钱军重担似的,不管成与不成,总要一说,总要一试不!不论如何,还有比现在更糟糕吗?再糟糕也不至于一死哟!
如果贺之愚真的做成了,他不敢奢求更多,至少他周家也还能留条根吧。
贺之愚更被他的话气得面色铁青,就像炸毛的猫一样跳了起来,“周老匹夫,你休想!死便死了,你还想让我去做那么徒劳无功的事情,以求你自己一个心安,你想得倒是美,我呸!”
这个老匹夫,想得还真是美!
要想再将雷州城夺回来,凭什么?
他贺之愚一个弃城而逃的文官,凭什么能收拢周家军的残兵败将,还要能够为他所用?
他周华军打的不就是保他周家后人的主意?除了他周华军已在军中效力的两个儿子,还有谁能调动得动周家军来收复这雷州城?再说了,这乱糟糟一片兵荒马乱的他上哪里去找他那两个儿子?就算找到了,那件事又岂是容易做的?
做成了也不过是为他周家谋一条生路,于他贺之愚来说又能有多大的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