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山之高

r />     沈卿朝着病房走去，徐韩这人的不简单她已经充分见识过了，选了一个普通病房住院，要么就是身份特殊，不得已？要么，就是为了躲着什么人……

    推开门，满地狼藉，墙上的简易画四分五裂的躺在地上，桌上的小花瓶被打的粉碎，水撒了到处都是，被子掉在地上，屋里只有徐韩一个人，他跪在床边面色苍白，右手一直捂着胸口。

    沈卿几步走过去，他的病服上都是血迹，鲜红的液体穿过他的手指染红他的手臂。她招呼李雯，两人将他放到床上。

    胸口处的伤口裂开，右手臂上还有两道刀伤，徐韩怕是受不住这疼，哼了几声，“疼死了”

    沈卿手上动作没停，开口和他说话“病房里的东西都属于中心医院公共财产，这屋里砸坏的设备仪器，还有装饰座椅，等你好些的时候别忘了赔付。”

    徐韩平日身边的女人都是娇小可人的，他说一从不敢说二，偏偏眼前这个，张嘴就让他赔钱？“沈医生，请先救我！”

    “……”

    止血，缝合。

    这一遭折腾下来，沈卿筋疲力尽，这几天徐韩的伤口已经有逐渐愈合的现象了，现在却功亏一篑。

    很快，徐韩被安排到了新的病房，这一切像是从没发生过……

    过了两天，张翔联系沈卿，叫她来趟嘉夜。

    沈卿到嘉夜的时候，张翔就在门口等她，他的脸色不怎么好，沈卿的心提了提，“慕楠找到了？”

    张翔支支吾吾的说“她情况不太好”

    “带我去”沈卿忽然红了眼圈，张翔没说什么，直接带她进去。

    这间偌大的套房里，慕楠就躺在那张大床上，紧闭双眼，毫无生气。她的手上埋着针头，营养液被挂在床头，通过输液管缓缓流进她的身体。

    沈卿靠近她，轻轻握住她的手，她倏地落下泪，她不敢想象慕楠都经历了什么？张翔走近，“我们找医生已经给她看过，身体没什么大碍，就是…肚子里的孩子没了。”

    “她还活着就好”

    沈卿抹抹眼泪对张翔说“可能我们要等她醒了才会走，给你添麻烦了”

    “这些都没问题，放心吧”

    沈卿认真严肃的看着张翔，“谢谢你！”

    张翔挠挠头，“你救过我，恩情大于天，不过，你要谢就谢霖哥吧，他如果不开口，我就是想帮也没法儿”

    沈卿点头，“他人在吗？”

    “在，就在旁边那屋”

    张翔看着沈卿的背影，抿住双唇，他没告诉沈卿，弟兄们在城郊一间废弃仓库里找到了这个女人，仓库里遍布着灰尘，地上到处都是快餐的袋子，几根皮带已经落了灰。慕楠就躺在地上，脸色发青，她被手指般粗的绳子紧紧绑住，嘴里被塞着肮脏的破布，她身下一片猩红已经凝固在地面，身上的衣服也漏洞斑斑，伤痕显而易见。那个场景，黑暗又残酷。

    沈卿敲门，屋里传出声音“进来”她走进去，男人单手插兜，背对她，望着窗外。

    “谢谢你帮我找到慕楠”

    男人回身，姿态高傲“沈小姐，我不是慈善家”

    他话里的意思，沈卿知道。这世界上，本就没有不求回报的事。

    “先生的手腕很高，我不知道我能帮你做些什么？”

    “我只需要你的一个答案”

    “什么答案？”

    “徐韩还在中心医院吗？”

    就在准备脱口而出的那个刹那，沈卿闭上了嘴，她警戒的盯着男人。

    他用了‘还’，说明徐韩在中心医院因为枪伤住院的事他是知道的，他问她，徐韩是否还在中心医院，那就表示，几天前，徐韩病房里发生的事，他也知道……

    男人看着她的一连串反应，他轻笑一声说“我已经知道答案了”

    沈卿双眸轻颤，她觉得眼前的男人实在是，实在是……“这一切，都是先生做的？”

    男人挑眉看她，“怎么？怕？”

    沈卿摇头“既然我已经给了先生答案，那就不打扰了”

    “季靖霖”

    “谁？”

    “我不叫先生，我有名字”

    沈卿看他一眼，推门离开，季靖霖又转身看向窗外，喃喃开口。

    “一定要迅速止住敌人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