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河畔的对骂还在继续,腐儒们凭借着人数优势也渐渐占据了上风的。而随着谩骂的升级,腐儒们不但把东林党人昔日那些龌龊给放到了台面上,还准备将矛头转向一直保持沉默的崇祯,妄图旁征博引地证明这家伙就是个亡国昏君。
要说骂东林党人是没风险的,无论当年的前六君子还是后七君子都已经做了古,朝廷最近几年又在竭力打压他们的残余势力,仅凭黄宗羲等人是很难掀起什么风浪。骂皇帝那就再正常不过,这几百年来做为士人阶层代表的皇帝本来就是个挨骂的角色,他早就该习惯了。
可千不该,万不该,腐儒们不该得意忘形地把周延儒等朝廷旧臣给牵扯进来。别看这些被朱由骢掐着命门威胁到生存的祸害已经退出了朝堂,但他们依然拥有着庞大的实力,否则崇祯也不可能让他们活蹦乱跳地去筹办什么商学院。而随着这群新近奸商的加入,形式立即发生了惊天逆转,腐儒们很快就只剩下苟延残喘的份。
幸亏崇祯那昏君最近很忙,没工夫来参合这些破事。否则他一旦出手相助或则背地里吹点黑哨,那就不仅仅是乔允升负责的刑部免费为对阵双方提供素材,正在组建教育部的孔衍植带人将战况整理成册并写成邸报这么简单,也不会只让净慈老尼姑带领手下那票白莲教神棍,收集情报并将邸报散发到各处。至少他可以派出抽调来的数万侦察兵打着缇骑的旗号,手持确凿证据大索天下。
“就这么点?孔爱卿,你不会是在戏弄朕吧?”为了让官学少受些流言蜚语的干扰,有足够的时间培养出一大批真正能够推动大明前进的有识之士,崇祯要同时给近三十万人赐下功名这事可以忍。在五年内每月花上数十万两银子去养活一群酒囊饭袋,也属于稳住天下士子的必要选择。
毕竟现在的大明可不是前些年岁入四百万两的穷朝廷,有了倭岛上的几座大银山支撑,现在朝廷重臣们最担心的就是一下拿出这么多银子。控制不好就会出现范贼遗书上所言的通货膨胀,从而导致物价飞涨。
让崇祯觉得摘胆剜心的是这次考试的最终结果,实数九十多万人的大考,通过最终审核能够直接进入帝国学院深造的有七千余人。但其中有能力立即从事自然科学研究的学子却不超过八百名,而有资格进入研究院的居然只有区区五十一名,远远低于此前的预期。
要知道现在的大明就是不算已经落到口袋里的棒子国跟被强租来的倭岛,也拥有超过九百万平方公里的国土面积。即便是根据最不完善的统计,那帐本上也还有超过八千万人口的庞大帝国,居然就这么点人才?别说那研究院了,就算是帝国学院招收的学生那也是凤毛麟角。用九牛一毛来形容整个帝国的人才稀有程度都过于夸张。
“皇上,臣冤枉啊!”孔衍植的确够委屈的,如果是要他按照以往的标准去选择笔下生花的传统人才,那这次超大规模的科考他就是挑不出十万也能剩下八万来。但瞧瞧现在要的是什么?那可都是被儒家千年打压的对象,还能给他们留下这么些苗子已经可以酬神谢祖了。
“臣启皇上,这事还真就不能怪孔大人……”拥有多年执政经验的韩爌站出来说了句大实话,要说通过这次科考发现的问题是很多,但主要是集中在自然科学方面,跟人文律法完全就占不上边。
在另一个时空说到华夏的律法往往喜欢污蔑成只有人治而没有法治。可要论公平有商鞅的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要说保护私产?汉律里就有明确规定,官吏是不能够擅闯民居的,百姓为了保护私有财产不但可以杀人,就算是把官员给痛揍一顿也必须从轻处罚。跟华夏民族谈人权?刘秀诏书里的那句“天地之圣。人为贵,杀其奴裨,不得减罪。”,就说明无论是谁的生存权都应该要受到保护。所谓侠以武犯禁,这个禁指的就是法律。而儒家更屏弃“不教而杀谓之虐;不戒视成谓之暴;慢令致期谓之贼;犹之与人也,出纳之吝谓之有司。”的四恶政。
而同时期的西方在做什么呢?他们才是彻底执行着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人那套。即便是在这个时代的两百年后,西方所保护的也是少数庄园主和贵族的利益,那些被他们给抓去的黑奴连最基本的生存权都没有,要杀根本不需要找理由。
要论完整性?这个是有点麻烦,虽然有了儒道同源的宪政思想,《黄帝四经》也提出了:“道生法。法者,引得失以绳,而明曲直者也。故执道者,生法而弗敢犯也,法立而弗敢废也。故能自引以绳,然后见知天下而不惑矣。”但毕竟没有形成一部完整的宪法。大明律的很多地方也还有漏洞,朝廷公布的行政命令也经常自相矛盾,判决案例也有点让人犯糊涂,可方向已经找对。所需要的也就是在这个框架内修修补补。
别看大明的士人们欺负起百姓来无法无天,但他们做事的时候也必须依照法律,给人想出个栽赃嫁祸的名头。在这方面大明缺少的不是规章制度,而是有胆子去认真贯彻执行这些法律条文并加以完善的人。所以崇祯才会在朱由骢的撺掇下定下了只诛心不杀人的基调,用尽一切手段为的就是要保留住士人们那股用错了地方的浩然正气,去掉他们身上的自私迂腐。
虽然这个过程也不那么容易,但这个时代不缺乏忧国忧民的正义之士,否则崇祯的身边就不会凝聚起这么多皇党奸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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