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位本是民夫的“预备役秦兵”,彼此斗着嘴,缓缓走下了莲花县北门寨墙。其中那名牙尖嘴利、激进贪婪的民夫,悄悄将门打开了一道缝隙,朝着模样机灵、神色慌张的王先锋、轻轻一招手:
“进来!”
王先锋面色大喜、立刻拽着三林的胳膊,三人连滚带爬的滚入了莲花县。而书童模样的王先锋,还未爬起身来,便已然高声嚷着:
“快关门,有土匪追我们!”
两位民夫互相看了一眼,心里的石头都算是落了地!
最近一段时间,卧牛城附近的确正在“闹土匪”不假;可那些杀人不眨眼的土匪,本就是他们秦军将士化妆假扮的。如今看来,这主仆三人,显然就是手脚不利落的弟兄们,脱手的三只肥羊!
如今你等自投罗网,就怪不得我们弟兄心狠手辣了!
“呼……二位官长,小可主仆三人路过此处,偶遇贼匪劫掠,皆赖上苍先祖庇佑,才侥幸逃得生还。然一路仓惶逃窜、在下贱体不堪劳碌,导致旧疾复发……呼……可否劳二位军爷,为我等寻一处僻静之所稍作歇息。日后待临行之际,小可也必有一份厚厚的人心相赠!”
“……哥,他说的是啥意思啊?”
狗眼看人低的书童王先锋,从鼻子里挤出了一声不屑的冷笑;随后便被“尿罐子”瞪了一眼,这才畏惧的缩回了脖子。
“二位官长莫怪…我们在路上遇到了劫匪,好在我这下人腿脚够快,才保住了性命与细软……”
二位民夫一听尿罐子这一番详细介绍,心里也笑开了满山遍野的花朵!看来别人都把读书人叫做“书呆子”,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事!
而木讷呆滞、满身大汗的三林,也闷闷的补上了一句不合时宜的废话:
“少爷,老爷交代过的,财不能露白。”
“糊涂,二位军爷是官家,还能抢你不成……我……咳咳咳!……唔咳咳咳!”
刚训斥到一半的时候,尿罐子忽然神色一怔、惨白如雪的脸庞、瞬间涌上了一抹病态的红晕,随后便疯狂的咳嗽起来!还未等王先锋手忙脚乱的找出药来,尿罐子咳嗽的声音突然停滞;随即脖子一梗,两眼一翻、便彻底昏死过去。
他这一昏、也将本就用脱了力的三林、一并带倒在地;一时之间,莲花县外一片人仰马翻、闹出了不小的响动。
“癞狗子,你俩在外面闹腾啥呢?”
“冯头,癞狗子早没了,我是胡安。外面也没出啥事,就是大春把火盆给碰翻了!”
“谁碰翻火盆了呀!你别什么事都往我身上赖行不行?上次你偷咱伍长的烧鸡,然后推到我脑袋上……”
外面这一阵喧哗,将住在旁边店房之中的一名官长,从睡梦之中惊醒。此人是正经八百的征北军老卒出身、只是因为大腿受伤,无法跟着陈子陵远征,才被留在了卧牛城中休养。
而卧牛城的主将潘胜,也非常信任征北军的老弟兄,所以才会将莲花县交给他来镇守。
如今他被门外喧哗声惊醒,下意识地朝门外喊了一句诈语;耳听得两名当值的民夫只是互相推诿埋怨,而且诈语没漏出破绽、声音也足够熟悉,便彻底放下心来,扭头继续睡去。
二位民夫几句话安抚了官长的垂询之后、急忙一把推开正在连声呼唤自家少爷的二人,伸出一根手指,威胁着封住了他们喋喋不休的破嘴,随后分别弯下腰去,一左一右、准备搀起那个不省人事的阔少爷……
“呃!”
两条手臂,一黑一白、一细一粗、忽然从背后绕过他们的脖颈,死死勒住了二人的喉咙!猝不及防之下忽然遇袭、二人下意识地想要开口呐喊;可两片嘴唇才刚刚张开,舌头便被臂弯持续施加的力道生生勒了出来、越拉越长……
仅仅无力地挣扎了两三下、这两名做着发财美梦的民夫,就被王先锋与二林生生勒死、还不忘顺手将颈骨扭断。
尿罐子一个鲤鱼打挺蹦了起来,右手一挥,三人便抬着这两具“吊死鬼”、躲进了身后的牛棚当中;片刻之后,两名“民夫”扛着长枪,重新返回了自己的工作岗位;而尿罐子也褪去了行动不便的公子袍,露出了里面的紧绷利落短衣衫,右手倒执一柄短刀,身体紧紧贴着墙根,迅速隐入了黑暗之中。
两名“民夫”大摇大摆的站回了自己的位置,还没过多大一会,便再次爆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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