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都被调到了张垣,只有关孟涛的骑兵营在张垣外围配合军分区部队围剿鬼子残部。
林凤率领着一营、三营、五营和团直属分队继续留在七星镇,这里毕竟是独立团的大本营,不能丢了。
在安排完城防事务之后,已经是华灯初上的时间了。众人草草地吃了晚饭,均感到周身上下说不出的难受,于是刘一鸣提出要去澡堂子洗澡。
为了避免扰民,他们直接去了今村均被杀的那个澡堂子。都是尸山血海里闯出来的,没人会忌讳这个。澡堂子老板早就被特高课的人下了大牢,严刑拷打之下并没有挺过去,一命呜呼了。这个天香池就空了下了,但是洗澡的设施一应俱全。独立团的官兵们动手能力极强,烧水洗澡的事情自然不在话下。
常凌风舒舒服服地泡了一个热水澡,穿上浴衣在大床上一躺,便开始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从战斗打响之后,就没有休息过,也着实累了。
刘一鸣见常凌风睡着了,轻轻地掩上隔间的门出去,并且招呼着其他的士兵们尽量地走远点,不要打扰了常凌风休息。士兵们也是难得的闲暇,有人从附近买了一些吃食,纵然没有酒,众人也是你一口我一口地边吃边聊了起来。
在朦胧之中,常凌风感到房门被打开了,一股好闻的香味随着外面清凉的夜风吹了进来。室内的灯光幽暗,只在南北两角点了两盏用粉绸遮住的壁灯,室内整个笼罩在一片暧昧的灯影之下。
“是你吗?雪凝?”常凌风呢喃道,他的声音很低沉,间中还带着浓厚的鼻音,似乎是受了风寒,呼吸都略显沉重了此。
模模糊糊之中,看到一个女子从门缝中轻移莲步走了进来,她垂着头,十分的恭顺,隐约能够看到一截天鹅般优美洁白的脖颈。
“嗯,是我!”女人声音细柔的说道,她的声音很好听,温柔如水,谦卑温顺,只是好像是刚刖睡醒一般,带着点微重的鼻音。
常凌风躺在一张大的离谱的大床上,之所以说它大,是因为那简直不是一张床,像是一块高出地面的地席,别说是常凌风一个人了,就是再有个四五个人也放得下。
大床的前面是一串璀璨的东珠幕帘,外罩红纱纱帘,室内本无风,可是不知为何那此纱帘却无风自舞,轻飘飘的摇动着。
常凌风微微地动动手,想要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
女人轻轻地走到了常凌风的身旁,伸出一双素白的小手,抬起常凌风的一只腿,轻轻地为他揉捏起来。
室内的雾气浓重了起来,睁眼如盲。
女人坐在床边,皱眉向似睡非睡的常凌风看去,面容阴沉,似乎有些愤怒,有些仇恨,可是隐隐的,却又夹杂着一缘莫名其妙的庆幸。
常凌风翻了个身,背对着女人。
女人看着这个男人,万万没有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见面,一场大胜让独立团的官兵彻底地放松了警惕,刚才溜进来的时候,那些士兵们正在大块地吃肉,早就听说中国军队的伙食极差,看来所言非虚。不过,这刚好给她提供了潜入的机会。不然,在戒备森严的情况下,如何接近这个男人呢?
女人从来没有如此温顺恭谦的侗候别人,若不是特高课那个叫作铃木杏子的女人这几天的特训,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甚至是想也不敢想。有时候,她在想,战争根本就是这些男人的事情,为什么把她这弱女子牵连进来呢?
想到这里她有些出神,手里的劲力大了一些,床上的这个男人发出了一声闷哼。女人心如鹿撞一般,指尖从男人结实的肌肉上一点一点的划过。
她曾经在特高课的大院中见过这个男人,面孔白皙,眼神邪魅,整个人都透着一丝俊美的邪气。蒸汽四溢,暖意袭人。
忽然,她摇摇头,自己不该去想这些。眼前这个家伙是帝国的仇人,死在他手里的日军官兵不计其数,纵然是百死莫赎。既然如此,也是她的仇人。
女人一直低着头,她的名字就美智子,就是今村均留下的后手,经过铃木杏子的突击培训之后,执行刺杀常凌风的任务。原定的计划是到七星镇伺机接近常凌风,击而杀之。没想到的是,张垣竟然被独立团等中国部队攻破了,就连今村均也被人刺杀了,而且就在这座天香池澡堂里。
用不了多久,常凌风就会面临和今村均同样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