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子的坦克丝毫没有因为其中某个鬼子步兵的阵亡而停止前进,冰冷的履带碾压着青石板铺成的路面,间或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以坦克为一个攻击点,日军便从这个点彻底地将三团好不容易构筑起来的防线轻易地撕碎了。
三营长来到了七连的队伍中蹲点指挥。即便如此,见到鬼子气势汹汹的步坦协同,还是没有多少管用的法子。七连的官兵依旧在向着进攻的鬼子猛烈地开火,密集地弹雨倾泻过去,遗憾的是,挡在前面的九五式坦克承受了大部分火力,并没对坦克侧后方的鬼子步兵造成实质性的杀伤。
相反,鬼子坦克很快就锁定了七连中的轻机枪目标,黑洞洞的炮口立即调整方向,对着七连的轻机枪火力就是一炮。
“轰!”
一个轻机枪火力点立即被摧毁,机枪正副射手当场阵亡,连带着歪把子轻机枪也立即被炸成了废铁,七连官兵仓促之间利用废墟构筑起来的工事在鬼子的坦克面前不堪一击。别说是37毫米的坦克炮了,即便是小口径的直射炮,也能将这些简陋的工事轰成渣渣。
看到己方又伤亡了两个机枪手,三营长和七连长心里都在滴血,要知道培养一名合格的机枪手是多么不容易的一件事。而且对于三团来说,机枪简直就是他们的宝贝疙瘩,至此七连最后的一挺轻机枪也报废了,只剩下步枪,还怎么跟鬼子打?
三营长感觉这样下去不行了,不干掉鬼子的坦克,三营就有被鬼子完全吃掉的危险。
当下三营长对七连长道:“七连长,必须想出办法来将鬼子的铁王八炸了,不然咱们都得被它害死!”
七连长点点头,现在唯一的办法也就剩下用炸药包一条路了。
七连长叫来了爆破手,这个爆破手背后背着一个背篓,里面装了六捆炸药包。
“连长,我去!”爆破手早就听到了营长和连长商量的声音,他放下背篓之后,顺手就捡起了一个炸药包,从掩体后冲了出去。
“柱子,你给我回来,回来……”
七连长的怒吼声立即在爆破手柱子的身后响起来,但是即便这吼声再大,也无法将柱子叫回来。柱子抱着炸药包直奔鬼子的坦克,他的心里就是一个念头——即便是拼了这条命也要将鬼子的铁王八给炸掉,为进攻的战友们开辟一条生路出来。
“掩护,掩护柱子……”七连长大吼起来,七连的四十多条枪立即开火。八连也从后面赶了上来,架起机枪,三挺轻机枪一开火,立即幻化成了三道火舌,密集的子弹顷刻间像雨点般猛泼过去,打在鬼子的坦克的前面当当直响。
柱子闪展腾挪,他的战术动作不可谓不灵活,但是在一道道耀眼的璀璨弹道面前,任何的战术规避动作都是多余的。人的动作再快,还能快过飞行的子弹?
对此,柱子心知肚明,他只祈求自己能够在中弹之前尽可能地接近鬼子的坦克。如此,即便是中弹倒地,也不会距离坦克太远,或许还能凭着一时的狠劲滚到铁王八下面去,跟鬼子坦克来个同归于尽。
子弹嗖嗖嗖地在柱子的耳边乱飞。此时,柱子早就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作为一名爆破手,能够全身而退自然是最好的,但是若是有需要,即使牺牲自己的生命也必须将目标摧毁。
这是柱子的班长交给他的,是班长手把手教他怎么捆绑炸药包,如何根据导火索的长度判断爆炸时间……班长如今已经不在了,在涞源阻击日军的时候牺牲的。他牺牲的很是壮烈,在中弹的情况下,纵身跳入了鬼子群中。班长虽然牺牲了,但是足足有二十多个小鬼子给他陪葬,也值了!
就在柱子大脑一片空白的时候,一颗子弹击中了他的肩膀,钻心的疼痛从伤口传来,身子猛地一侧歪,肋下夹着的炸药包差点掉在地上,他忍着疼夹紧,踉跄这又往前跑了几步。
受伤了的柱子行动再也不如之前灵活,很快又被子弹击中了,这次受伤的部位是右胸,子弹击中了肺叶,让他几乎无法呼吸,立即倒在了地上。
他极力地想要爬起来,但是身子无论如何也不听使唤。鬼子的坦克还在继续肆虐地前进,柱子伏在地上都能感觉到大地在颤抖。
倒地的柱子再也对鬼子造不成威胁了,因此鬼子坦克和步兵纷纷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对面的七连阻击阵地上。
冰冷的感觉袭遍了柱子的全身,在他这不到二十年的光景里,从来就没有这么冷过,即便是十岁那年村子里的王大户派人扒了他们的家的房子,大冬天的和娘瑟瑟发抖的躲在柴火垛里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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