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尔科硬着头皮说完了上述的话,然后转过身来,向林振华走去。林振华也连忙站起来迎上去,两个人就这样在主席台上当着无数记者的面,一边热烈地握手,一边回转头向着记者们绽出笑容。至于马尔科的笑容与林振华的笑容有什么区别,大家就不必去考究了,人家是老外,也许笑的时候就是带着点哭相的,人家乐意喜极而泣,你管得着吗?
“我宣布,中国汉华重型工业集团公司,与德国吉森机床有限公司,正在进行建立战略合作伙伴关系的谈判。谈判已经取得了建设性的成果,汉华集团将向吉森公司注资,并获得部分股权。吉森公司也将向汉华机床公司注资,获得对汉华集团旗下上市公司的部分股权。所有对于汉华公司与吉森公司之间存在矛盾的说法,都是不负责任并且别有用心的。”
林振华笑吟吟地向众人宣布了一个爆炸性的重大新闻。
这就涉及到这几天来所发生的变化了。
马尔科自作主张把铁路设备谈判的事情透露给了南导,给中国发改委和汉华都带来了极大的压力。在这种情况下,发改委雷霆震怒,通过自己的渠道把状直接告到了吉森公司的总裁鲁茨那里。
中国官方要想告状,渠道和手段都是非常充足的,这一回的事情,属于私底下的交易被泄露的问题,所以发改委没有走正式渠道,而是通过中间人向鲁茨表达了一个意思:如果吉森方面不主动出面来挽回影响,那么发改委将宣布吉森公司在这项招标中永远出局,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这个消息传到鲁茨的耳朵里,把他惊得如五雷轰顶一般。在欧洲人的眼里,中国人在其他的事情上都是可以通融的,唯有涉及到面子的问题,那是顶顶重要的,绝无商量余地的。马尔科的愚蠢举动。显然伤害了中国政府的面子,中国政府放出这样的最后通牒,恐怕不仅仅是说说而已的。
从此前的谈判来看,吉森公司即使不肯答应中国方面的要求,最终也不至于完全拿不到一点订单,只是额度不尽人意而已。最关键的是,只要挂着一个尚在与中国进行合作的名头,吉森公司就可以在股市上维持一个还有希望的形象。如果中国方面公开宣布将吉森公司排除在未来的合作范围之列。鲁茨有理由相信,吉森公司的股票将会崩溃,届时政府就会出面来要求吉森公司进行重组了,那将是吉森公司的噩梦。
想清楚了这个道理,鲁茨哪里还敢让马尔科去胡闹,他给马尔科打了一个长途电话。先是结结实实地把马尔科骂了十几分钟,然后勒令马尔科必须采取一切必要的逆龙道中文网改委和汉华之间的关系。
吉森公司表现出了合作的态度,双方的谈判便有了新的进展。在经过一番气氛友好的讨价还价之后,吉森公司答应了向中国转让全部技术专利的要求,换取了汉华向吉森公司注资1亿欧元的承诺。1亿欧元对于吉森公司糟糕的财政状况来说,只能算是聊胜于无,但这笔资金来自于风头正劲的中国汉华重工,其意义就不大一样了。它意味着吉森公司拥有了与中国官方的对话通道。而中国……早在500年前欧洲人就知道这是一个黄金遍地的国度了。
吉森公司向中国转让的技术专利,受让方自然就是汉华。为了有一个合理的解释,这些专利采取了折股的方式,由汉华机床公司拿出一定比例的股份,交给吉森公司,作为获得这些专利的代价。至于折股的比例,那是需要进行认真测算的,双方都会请过硬的会计公司来办这件事,在几天的时间里。双方还谈不到这样的细节上。
专利的问题谈妥了。铁路设备招标的事情自然也就很好谈了。发改委方面已经明确表示,在这一轮招标中。吉森公司至少可以获得10亿欧元的份额,这笔钱足够让吉森公司暂时起死回生了。至于未来会是什么样子,无论是鲁茨还是马尔科,都顾不过来了。
马尔科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被林振华请来“辟谣”的。作为一位自诩接受过民主教育的德国人,马尔科要把自己说出来的话再咽回去,这种灵魂的煎熬是可想而知的。他对南导说的事情,完全是真实存在的,而且是他亲口说出来的。现在,他要在大庭广众之下,甚至当着当初采访自己的那位南导女记者的面,矢口否认自己说过这样的话,这实在是有悖于他的做人原则了。
但他也知道,所谓原则,就是用来被打破的。与企业的生死存亡相比,节操这种东西根本就一钱不值。更何况,像中国发改委讹诈吉森公司的这种事情,在商场上并不罕见,他把商场上的幕后交易拿到台前来讨公道,这本身就是一种无节操的行为。
记者们都被这一轮逆转吸引住了,闪光灯再次爆闪起来,记录下了林振华与马尔科亲切握手的场面。有些网络记者在第一时间就发出了快讯,要知道,两大巨头的携手,无论什么时候都是重大新闻啊。
罗姝坐在那里,脑子里空空如也。她以为自己捏住了汉华的痛脚,可以借此要挟汉华一番,谁知,汉华却釜底抽薪,直接把吉森公司给摆平了。看马尔科那一脸尴尬的样子,可以知道吉森已经服软了,汉华取得了全胜。
当然,对于南导来说,在这场闹剧中并没有损失什么。这就是媒体的优势所在了,说对了可以博一个仗义执言的名头,说错了也无所谓,只要自己不吭声,公众是非常健忘的。南导过去说错的事情多如牛毛,甚至被人当面打脸的经历也有不少,但只要南导自己不说,谁又会记得呢?
看着同行们闹闹哄哄地上前去采访林振华和马尔科,罗姝觉得好生寂寥。她默默地收起采访本,站起身,走出了会场。
会场外,阳光明媚。照得罗姝的眼睛有些生疼。她抬起手遮住阳光,向四周望了望。就在这里,她感觉到有个什么东西轻轻地碰了自己一下。
“同志,看书吗?”
站在罗姝身后的,是一位五十岁左右、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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