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为何不及早阻止?”
春和殿内,吴伯昌翻着吴争带来的长林卫密报,忍不住叹息着问道。
“律法难以诛心,我也不能以莫须有加罪于这些人……就象不能在猪被养肥之前宰杀一样!”吴争平静地说道。
“可现在……这些已经足够让你动手了吧?”吴伯昌抖动着手中的情报,“数百无辜之人,因这场暴乱死伤……你于心何忍哪?”
吴争被他爹责问,不由得仰头长吁一口气,然后答道,“民众是愚昧的……爹可否发现,危难之时,民众首先想到的不是抗击,而是事不关己……只要不有损自己的利益,没人会去想反击,只要能保住性命,甚至可以奴颜婢膝……死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民众自己都没有意愿反抗!”
吴伯昌微微皱眉,他真的是在认真思考着吴争的话,好一会,吴伯昌抬头问道,“可……你才是皇帝,你有守护治下子民的义务啊!”
“若我死了呢?”吴争淡淡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其实只要民众敢于自发组织起来反抗,那些乌合之众根本不堪一击!”
“可民众手无寸铁啊?”
“爹认为胜利的决定因素仅仅是武器?”
“那万一朝堂中有人私下调动军队呢?”
吴争笑了笑,“我只是生病……他们不敢的,若真敢私自调动军队,我的病……立马就会痊愈!”
吴伯昌没好气地斜了一眼吴争,“那你就任凭民众和这些人发生火拼……会死很多人的!”
“这是民众自己的选择,也是那些人的选择……我只是一个中立的裁判!”吴争自嘲地笑了笑,“我承认心不够硬,有妇人之仁……那些人中也不乏好人……所以,最后他们是站在民众一边,还是奸商一边,同样是他们自己的选择……怪不得我!”
吴伯昌想了想,悠悠道:“可你忘记了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民众如果自发组织起抵抗,皇帝和朝廷,还有存在的意义吗?”
吴争愣了愣,咧嘴笑道,“我曾经说过……如果有一天,我的存在与国家的利益、最大多数民众的利益相悖了,我可以禅位于贤良!”
吴伯昌愣愣地看着吴争好一会,轻喟道:“你……真不象是我亲生的……可为父还是很欣慰!”
“谢谢爹!”
……。
都说华夏民众,是最容易满足的,这话还真有些道理。
从古至今,华夏百姓但凡有口裹腹之粮,就不会想到去造反。
他们只会去想,是不是将这不多的口粮,省下一口来储备着,以应对日后的危机。
这或许是千百年的儒学,带给华夏百姓的潜移默化吧!
儒生劝人向善,太平年间,或许可以,但在战乱之时,那无疑是缘木求鱼。
十数年的战乱,民心思安。
好不容易天下安平了,可突然之间,祸乱再起。
原本想着从此过安定日子的民众,自然是不肯追随叛逆的,但面对着乱兵施虐对自己利益和生命造成威胁,人心确实在图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