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罪臣不是君子……!”陈名夏抬头,急呼道,神情有些癫狂。
吴争冷冷地看着陈名夏,许久,待陈名夏感觉没有希望之际,突然吴争弯下要来,凑到陈名夏耳边,“孤可以赦免你的家人和族人……!”
陈名夏喜出望外,刚要开口谢恩。
却听吴争继续说道,“但你须做一件事!”
“罪臣什么都愿意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事情很简单,简单得很!”吴争木然地轻声道,“公审之时,你只须吐露一个名字就行。”
“谁?”
“高——桂——英。”
陈名夏惊骇莫名,“忠义夫人?”
吴争慢慢直起身来,“对。”
“可忠义夫人与罪臣谋反之事……并无干系啊?”
吴争冷冷一笑,“你既怀疑李过,那高桂英岂能不涉足其中……记住了,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
吴争说完就离开了。
正殿中,就剩陈名夏一人瘫软在地上。
此时的陈名夏,披头散发,眼神木然、痴呆,他口中不停地嘀咕着吴争最后一句话,“……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真就没有无辜的吗……象是没有无辜的……。”
门外,一队府卫已经走来。
陈名夏突然眼睛一亮,他大呼起来,“原来如此……我明白了……我想明白了……王爷……吴争,我想明白了……什么陈子龙、钱肃乐谋反……什么莫执念篡权……就算是之前逊帝、大长公主……乃至所有……一切,都是一个局……吴争,你布了如此大的局……就是为了你日后登基之后,再无一个异己之人……我猜中了……我猜对了是吗……吴争,你回来……!”
“啪”、“啪”、“啪”、“啪”……。
一连串的巴掌声响起,溅起几溜血丝迸洒开来。
“老贼,不想活了吗……敢如此诋毁殿下……还当你是藩台大人哪……来人,将这老贼拖出狱中……!”
陈名夏被扇晕过去了,象条死狗般被几个府卫拖走。
然后,有一队侍女过来,将殿内打扫得干净,再也看不出这儿曾经发生过什么。
……。
辰时。
按察使府邸。
张煌言与李颙默默对酌。
张煌言原本就清瘦的脸颊,此时因憔悴而显得更加苍白。
李颙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疑问和烦躁,开口问道,“玄著,王爷出门时对你说的那句话……究竟是何意?”
张煌言没有回答,而是一仰头饮尽杯中酒,喘息了一下,将酒杯顿于桌上,方才低吟道:“梦里相逢西子湖,谁知梦醒却模糊;高坟武穆连忠肃,添得新坟一座无?”
李颙一愣,“玄著为何如此颓废……此次事件,咱们已经向王爷解释清楚……陈名夏所图,并非我等本意……况且,王爷也明言不追究,更是说咱们有功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