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可以令死去的人,不被遗忘!
沈致远缓缓摇头,低头不作声。
吴争能想象,数倍于敌的突袭,长林卫本就不是作战部队,全员尽没是常情。
可,可他们不是死在抵御外寇的战场上,享受不了国战的荣耀。
为什么?!
吴争慢慢背转身去,双手负于背后,所有人以为吴争是在思忖、考量接下去该如何处置莫执念和还活着的叛臣,无人看到此时吴争双眼中,有热泪滚落……不,与吴争仅一步之遥的朱辰妤,看到了吴争滚落的泪水,这让她心中无端的一阵抽搐。
冒襄上前,轻声道:“陛下……!”
“孤尚未登基!”吴争沉声道。
冒襄赶紧改口,“王爷……臣以为当赐刘元及所部死后哀荣……若王爷允准,臣即刻令礼部追谥……!”
吴争慢慢转身,“不必了……他们不是为这个朝廷而死……孤不能曲解了他们的心意……况且,军功岂可易于?”
冒襄低头道:“王爷英明!”
吴争看向宋安,“查……查他们的家人,以每家五百两抚恤……有未成年子嗣,送去江南学院……一切耗费,皆由孤自己承担!”
“是。”
吴争慢慢上前,低头看着趴俯着的莫执念,突然,笑了。
“莫相。”
“罪臣在!”
“抬起头来。”
“遵旨!”
吴争笑意更浓,对冒襄道:“今日大朝会……就到此吧,延至明日!”
冒襄应道,“臣谨遵殿下令谕……不过,敢问殿下……这些官员……?”
吴争淡漠地扫了一眼,“刑部、御史台,还有京兆府合办此案……依律处置即可!”
依律?
听过谋反、弑君之罪还有活命的吗?
殿内一阵悲呼声响起。
但冒襄是松了口气,他最怕这时吴争负气说一声——诛三族。
“莫相是否奇怪,今日禁军会毫无预兆地不听你的号令?”吴争冲莫执念笑问道。
莫执念确实想知道,他抬头看着吴争。
吴争悠悠道:“其实说穿了,也很简单……当年禁军因惧怕逊帝事后清算,参与政变,大长公主继位之后,孤没有追究他们,大长公主也未清算他们……莫相现在可明白了吗?”
莫执念闻听骇然,他已经猜到黄家兄弟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可他始终猜不到,吴争何时出手在禁军中埋下了人手,因为这些年中,吴争根本没有机会往禁军中安插人手,如果有,自己做为吴争最得力的人,肯定能察觉一二,而等自己入京之后,吴争就根本没有安插人手的机会了。
也就是说,早在三、四年前,吴争借皇权更迭之际,就已经开始在禁军中布局了。
而当时禁军正处于人心惶惶,吴争收买、延揽根本不必花太大力气,就可以得到很多人的效忠,最关键的是,没有人会留意到,在三天后就被蒙上逼死朱慈烺嫌疑,就离京回杭州府的吴争,能在短短三日间,在禁军中埋下这么多的暗子,这份心机、城府,让莫执念突然意识到,自己就是世间最大的傻子,而自己心中一直所以为的吴争,根本不真实,或者说,那只是吴争的一个表象。
或者说,是吴争故意让人看的表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