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皇帝活着,才能让吴争投鼠忌器。
“什么时辰了?”
宋安答道,“五更刚过。”
吴争听闻,目光延伸向东北方向,悠悠道:“是上朝的时候了……不知鱼市街那边……结果会怎样?”
“少爷不必担心,刘元虽然没有作战经验,但与敌厮杀之事,他也不是新手,况且在鱼市街经营数年,早已成了一地头蛇了……侧妃定能逢凶化吉!”
宋安话虽这么说,可心里同样担心,这不是凭着地利就能化解危局的,从情报上看,莫执念派出的可是二千人,数倍于刘元手下兵力。
说直接点,就鱼市街区区大小,以这二千人手,不用什么部署,一涌而上,就可以将其踏平了。
所以,宋安更象是安慰自己地补充了一句,“沈致远带去的是骑兵,全是从战场上拼杀出来的老兵……一定能赶上增援刘元的!”
吴争面无表情地发了一会呆,“事都准备了吗?”
“少爷放心,万事俱备!”
“那就叫人进来,为我更衣!”
是时候上朝了,其实这个时候,文武百官应该都已经在奉天门外聚集,等候门开乐奏了。
大朝会,不仅仅是商议国事,它还是一种礼制,更是天子对天下诸侯、臣民显示皇权的一种手段。
所以,上朝的不仅仅是京官重臣,更有各府主官入京奏事,若有外番入朝,还得有礼仪司陈列番国文书、贺表、贡物等等。
所以,在奉天门开启之前,所有有幸上朝的官员人等,皆须早于开门之时,在门外静候。
当然,静候只是说说,也没见有不准窃窃私语的嘛,只要不大声喧哗,禁军就不会干涉,毕竟,敢于在奉天门外聊天的,都是了不起的人物嘛。
……。
卯时将至。
奉天殿外,人头簇拥,三五成群。
都说物以类聚、人成群分,但象这种时候,都是屁股决定着脑袋,个人喜欢爱憎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阵营。
古怪的是,今日场面确实安静,每个人的脸上都没有丝毫笑意可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诡异的表情。
如今的建兴朝,也就三大阵营,吴王这边的,反对吴王的,中立的。
可现在,吴王这边阵营的,显然是心安理得,也对,有吴王在京,有啥好担心的,虽说形势不太妙,但吴王七、八年来,没见他输过,至少没有输惨过,怕啥?
中立的也分两种人,一种是已经悄悄向吴王府递了“拜贴”的,他们更是举重若轻,而没有向吴王府递“拜贴”的,心里想着我不招谁惹谁,真要祸从天降,那也没办法,拿头顶呗!
反对吴王的,此时当然也分了两个阵营,一种是“弃暗从明”已经悄悄向吴王府递了“拜贴”的,他们自然不能对自己这方的“同志”明言自己做了叛徒,而没有向吴王府递“拜贴”的,此时心中忐忑,看谁都不象是好人,生怕自己一开口,就遭来无妄之灾。
所以,一千多人聚集在奉天门外,竟是一片安静,落针可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