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笑之余,吴争问得极其随意,就象是漫不经心地在问,外面下雨了吗?
莫执念亦是懂笑之人,他也已经转为微笑。
但,问可以随意,答得,却不能随意,随意会死人!
“回殿下话……好着呢!”莫执念毕恭毕敬地答道,“有殿下的威名在,庞贼其实也不敢加害这几位大人,只是派人围了各位大人的宅子、府邸,不让他们出门罢了!”
这话吴争信,百无一用是书生嘛,不用多,调十几二十个禁军一堵门,啥都干不成了。
“可你说庞天寿已经被陛下杀了……孤今日怎么没有见到他们几人来迎?”
莫执念看着吴争,一副你懂、懂得都懂的模样。
可吴争愣是不明白,直勾勾地看着莫执念,同样一副你倒是回答我啊的模样。
好一会,莫执念先崩不住了,他苦笑道:“殿下这是明知故问哪……今日这几位大人要是来了,那老朽,便是该死了!”
吴争满意地点点头,收回了目光,可突然问道,“这么说来,陛下想来也应该在莫老的控制之中了?”
莫执念脸色一变,“殿下切不可这么说,老朽岂敢亵渎陛下……这是为臣者万万不敢的!”
吴争斜眼看着,似笑非笑。
莫执念轻叹了口气,“……老朽只是派了些人,协助禁军把守奉天门罢了……殿下知道的,庞贼余党隐匿于朝,万一有不知死的入了宫,冲撞了陛下圣驾,那后果不堪设想……!”
“莫老真是朝廷忠臣!”吴争无端地叹息道。
“殿下过誉了,这是臣份内之事……为臣之本份!”
是啊,许多事,做得,却说不得,你知我知天下知,但打死不能认,这便是为官之道!
吴争心里震惊,虽然防到了莫执念会有自保之措施,但还是预料不到,莫执念会做到如此滴水不漏!
也就是说,莫执念在自己到来之前,想必基本已经控制了全京城。
吴争慢慢闭上眼睛,思忖了一会,睁开眼来,笑了。
“莫老救驾在先,平乱在后,功莫大焉!”吴争开始睁着眼睛说瞎话,“孤历来提倡有功必赏……这样,莫老不妨讲讲,有何想要的,待孤入京之后,定当为你争取!”
“谢殿下赏赐!”莫执念未言先谢,“说起来,臣做的这些事,也是为臣之本份,本不当邀赏的……只是殿下所赐,臣若是推辞,便是不恭、大不敬了……那请殿下,给臣安个心!”
“安什么心?”
“往日种种譬如昨日死!”莫执念郑重揖身,“……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
“就这些?”吴争古怪地笑道。
“是。”
“都是老人儿了,孤还能看不出来?”吴争带着一丝讥讽,抬手指着车驾外,远处那些依旧苦候着的文武和禁军,“莫老要的真只就这些,何必做那些事,带这些人来……莫老是在向孤示威啊!”
“臣惶恐……臣万万不敢向殿下示威……!”
“打住!”吴争一按手,“直说了吧,孤没多少耐心!”
莫执念慢慢直身,神色变了,变得中气十足,一副大无畏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