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许久,廖仲平一咬牙,直视莫执念道:“莫相何不将话说清楚!”
莫执念笑了,虽然他沟壑般的脸皮并没有丝毫变动,但只要长眼睛的,都能看出莫执念笑了。
莫执念的目光在笑、眼神在笑。
“廖老弟可知道,老朽为何反对左营听从吴王意思,调去丹徒沿江一线吗?”
廖仲平沉默。
莫执念不以为意,他仰头长叹道,“天无二日,国无二主……吴王太强势了,如此下去,国将不国,天下将永无宁日……!”
“故,无论于公于私,吴王将永远是吴王……正如吴王自己所言,军队是国家的军队,非一家一姓之军队……北伐军须收归朝廷!”
“当然,这很难……但,须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如此,方为英雄!”莫执念语调突然变得很高。
这让廖仲平有种错觉,仿佛眼前之人,不是一个行将就木的糟老头子,而是一个剑在手问天下谁是英雄的豪杰。
“莫想何不直言……要廖某怎么做?”廖仲平不是毛头小子了,这种蛊惑,显然对他起不了太大作用。
莫执念笑了,这次是真的在笑,满是沟壑的老脸,挤得象百年老树的树皮儿。
“文的不成,也只有来点武的……。”莫执念微笑道,“只是想要与吴王北伐军硬撼,那是不现实的,好在,咱们还有机会……吴王此时与番人外海开战,所有兵力皆向吴淞一线集结,而最关键的是,他麾下唯一可以迅速回援的风雷骑,已经被钱翘恭带去了山东……廖老弟,良机稍瞬即逝啊!”
廖仲平的脸色惨白,他的脸皮在抖动,他咽了口唾沫,艰难地呐呐道:“……这……这是谋反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莫执念仰头大笑起来,笑完之后,盯着廖仲平的眼睛,道,“成王败寇罢了……敢问廖大人,当年吴王回绍兴府时,不过区区一守备底下的哨官……当今天子正统驭天下……何为谋反?谋谁的反?”
“可……可……!”廖仲平还在犹豫着。
莫执念微哂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此举,既为陛下、社稷,也为你我二家前程……廖大人,可别因妇人之仁,错失良机啊!”
廖仲平狠狠地一咬牙,“既然如此……成!听莫相的!”
莫执念闻听大喜,伸双手把住廖仲平的手臂,“能得廖老弟相助,加上老朽手中的财力,大事可举……定可为陛下、为天下立下奇功……事成之日,便是廖老弟封王拜相之时!”
“可就算是廖某答应……没有陛下旨意,以廖某的权力,也无法调动足够的兵力啊!”
莫执念微微一笑,“老朽在吴王手下经营江南八年之久,廖老弟以为,老朽连一点自保之力都没有吗?”
廖仲平急问道:“也对……莫相手中有多少人手?”
莫执念微笑着转身,慢慢坐下,他看着廖仲平,“老朽在太湖周边,隐匿有六千死士……在宁国府、广德府交界处,原也有六千死士……可惜啊,周如璋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物,折损了半数……廖老弟,老朽可以将这两拨人马,尽归入汝麾下听用……想来应该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