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父亲从来不和我说这些……但据我所知,应该不下百余人吧?”
钱瑾萱摇摇头,“三百八十七人……尚未将吏员计算在内!”
“这么多?!”钱翘恭大惊失色。
“多吗?”钱瑾萱抹去眼角渗下的泪,淡淡说道,“莫家经营杭州府多年,这些年更是只手遮天,它所安插的人手,是钱家的两倍……甚至三倍!”
钱翘恭已经合不扰嘴了,他确实是个正人君子,钱肃乐保护儿子,远甚于自己贵为王妃的女儿。
因为知道这些事,不是好事。
“妹妹我能想到的事,哥哥以为王爷想不到吗……哥哥现在应该明白,王爷为何在莫家行刺罪证确凿的情况下,对莫家依旧只围不攻了吗?”
钱瑾萱悠悠说道,“莫家执掌财政司七年之久……此中多少人在莫执念安插的,恐怕只有莫执念自己清楚,若王爷对莫家动手,大将军府顿时会坍塌半边……何况,王爷如何能分辨出,哪个是莫家人,哪个不是……?”
钱翘恭终于明白了,原来,这两年风雨不止的反逆,竟目标不是吴王,至少不仅仅是吴王,而是今日江南最大两个家族,为布局将来的争斗!
这个认知,让钱翘恭心中极度地纷乱和复杂,父亲为此而死,自己,做为钱家唯一的继承人,该如何做?
“为兄……能做什么?”钱翘恭呐呐道,“该……做什么?”
“什么都不做!”钱瑾萱慢慢拭去脸上的泪痕,坚定地说道,“哥哥只要一如既往地效忠王爷,便是做了哥哥该做的事……至于莫家,我会让它……付出代价!”
钱翘恭刚要开口,这时,门外有府卫大声禀报,“禀王妃,王爷得知舅爷来府中,请舅爷即刻前往书房一晤!”
钱瑾萱起身,握着钱翘恭的手,郑重说道:“请哥哥记住……我钱家与他莫家最大的不同是,钱家有底线!”
钱翘恭双手反握钱瑾萱的手,“请妹妹放心……愚兄谨记!”
……。
钱翘恭走进书房时,吴争在饮酒。
一盘酱牛肉、一碟茴香豆、一碗白切鸡、一条糖醋鲤鱼,一坛状元红。
吴争饮得很快,就钱翘恭进门的功夫,已经两盏下肚,打算斟第三盏了。
见钱翘恭进门,吴争望了一眼,“自己找个位置座……你知道的,黄昌平死了……我正在物色新的亲卫指挥使。”
钱翘恭稍一犹豫,随手拖一个锦凳,在吴争侧边坐下。
然后伸手从吴争手中接过酒壶,为吴争斟酒。
吴争任由钱翘恭将酒壶夺过去,没有拒绝。
“我这个吴王啊,看似风光,可事实上……你知道吧,黄昌平为救王妃而死,我欲向朝廷为其请封,可就连大将军府这关都过不了!”吴争摇头苦笑,“他们竟用我的话来堵我……说我之前定过规矩,非战场立下殊功者,不得封爵……我说过这话吗?我怎么就不记得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