忖着吴争说的话,合不合情理。
过了好一会,钱瑾萱抬头问道,“如果你真不知情……那为何任由郡主登基,而不帮任何应对?”
吴争苦笑,“吴家十代先人守护惠宗后裔,我能与她争夺那位置吗……?”
“你推得好干净!”钱瑾萱慢慢闭上眼睛,“如今当事之人皆已亡故,已是死无对证之局……你不承认,我亦无法……请回吧!”
吴争皱眉道:“你答应过……随我回府的。”
“我没有答应。”
“你……!”吴争换了口吻,“蓉儿她想娘了。”
钱瑾萱霍地睁开眼,看着吴争,慢慢又闭上了眼睛,“蓉儿是王爷亲骨肉,有王爷照顾,自然不会受委屈的……我已落发,王爷请回吧!”
“落发没什么大不了的,有个一年半载,便又是一头青丝……!”
钱瑾萱慢慢睁开眼睛,直直地盯着吴争,“先不说王爷无法证明,父亲的死与你无关……就算能证明,王爷放纵凶手逍遥法外……亦是不可原谅,我怎能回王府?”
吴争叹息道:“这事确实是我的不是……当时,我想着……郑森对我还有用。”
“在王爷心里,世间人只分两种……有用和无用,对吗?”钱瑾萱带着一丝讥讽道。
吴争恼了,“别用这种口吻与我说话……我自问没有愧对过你、愧对过钱家!”
二人又沉默起来。
许久,钱瑾萱悠悠开口,“王爷请回吧……你其实应该知晓,若我父亲的谋反罪名无法洗清……一个反臣的女儿,占着王妃尊位,必会有无穷无尽的弹劾……为王爷计,亦为蓉儿计,我都不能回去!”
这话在理,文臣们或许在面对外敌入侵时,可以突然间失忆,记不起礼义廉耻,可如果天下太平了,象这等关乎朝廷颜面之事,必定会没完没了地纠缠。
幸好钱瑾萱诞下的是女儿,若是儿子,就算是册封了世子,也会被他们提议废黜,否则,天天月月年年,没完没了。
看着钱瑾萱坚定的眼神,吴争知道自己劝不动她了。
吴争慢慢起身,走向门口。
至门边时,吴争止步,没有回头,说道,“我今日来……其实是想告诉你一声……我又要大婚了……不过,只是平妻,依旧尊你为长。”
钱瑾萱脸色一变,但很快平复了,“如此说来……我要敬贺王爷了。”
“你不问问……我要娶谁?”
钱瑾萱沉默不语。
吴争回过头来,“李海岳……你知道的,如今局势,东西对立……若不能就此一统,怕又会引发一场旷日持久的内战……我,没得选择!”
“王爷要娶晋王嫡女,早已世人皆知。”钱瑾萱冷冷道:“我已是出家人……俗事与我无干,若王爷尚还念旧……好生对待蓉儿就是!”
吴争已经无话可说,“你……保重!”
“王爷……珍重!”
就在夫妻二人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之际。
屋外突然枪声大作。
黄昌平从外冲入,口中大呼,“王爷……有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