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职在!”
“调头。”
“啊?”
“回去!”
“是。”
钱翘恭愣住了,大急,“你这是……不管王妃了?”
吴争悠悠道:“她说得没错……不管岳父的死因如何,我与她之间这一纠葛,都不能化解……与其无法相濡于沫而同床异梦,不如相忘于江湖!”
钱翘恭怔怔地看着吴争,“可……可这事……我信你说的!”
吴争仰头叹息,“你信,不表示她信……况且,信,又有何用……除非岳丈复活。”
钱翘恭突然捧面恸哭起来,哽咽道:“可王妃才二十一岁……!”
吴争拍拍他的肩膀,“伤可治,误会可解……只有心中的疙瘩难解,心病尚须心药医啊……我若今日强行将她带回,那又有何益……不如就让她在重阳庵……静静心吧……或许,有一日她自己能想通、想透彻了!”
“可……!”
“我会令宋安派出人手过去……你放心,定可保她无虞!”
听吴争这么说,钱翘恭也安静下来,他其实心里也清楚,这事……真难辩说,当事人,都已作古,死无对证啊!
……。
长江以南,进入了朝廷与大将军府之间,新旧磨合的阶段。
这是一种痛苦的磨合。
譬如流官的派驻,朝廷吏部与大将军府,令出两门。
吴王的兵势实力太强,强到政令无法逾越。
好在,朝廷现在的主要精力放在了北迁之事上,而这事非得吴王配合,所以,大多的矛盾,也因这事被隐藏起来,时局不仅不乱,反而显得异常地和谐。
大有谦让之古风!
只是,江南商会的股价,一直徘徊于五两左右,不上亦不下。
债台高筑的普通民众,就这么被不死不活地吊着。
虽然偶尔还有小规模的民乱发生,但总得来说,局势还是可控的。
毕竟,吴王回杭州了嘛,从这一方面来说,七年的经营,民众对吴王还是有信心的。
京城,文华殿内。
朱辰妤召阁臣、户部尚书莫执念单独奏对。
“莫相,商会股份之事……进展得如何了?”
神色带着一丝疲惫的莫执念,微微躬身道:“回陛下……与范永斗等人倾力打压股价不同,购入股份,不可急于一时。”
“为何?”
“压低股价如同洪水倾泄,以势压人……可购入股份,却如同烹小鲜,稍过火候,便会引发民众哄抢……那么,用不着三、五日,股价便会迅速回至之前高价,甚至犹过之而无不及。”
朱辰妤能听懂,她掌控织造司多年,一般的经营手段,还是熟稔的。
她知道莫执念说得没错,商会股价低迷了近三个月,无数的人为之倾家荡产,而这时候,如果突然发现有人在大量收购股份,那么,必定会群起哄抢,谁也不是傻子不是?
朱辰妤想了想道:“朝廷一旦北返,收购股份之事,便会拖延、迟滞……莫相可有良策?”
朱辰妤的担心是正确的,这个时代,通讯不畅,也没有真正的交易所。
坊间的股份买卖,皆是江南豪门、富商,为了方便交易,自发地在杭州城两条大街干道上,设了两个铺面,也就是说,是非官方的。
而其中操作的,也仅仅是这些豪门、富商所雇佣的掮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