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争不以为意,对诸臣道“这人哪……一旦就剩下一张嘴好使了,也就得不到人敬重了!”
在场许多人没听懂,面面相觑。
可王翊听懂了,但他不露声色,只是躬身道“王爷……其实徐相为人正直,只是……!”
“本王知道。”吴争淡淡地说道,“做人,正直是美德,可做官,正直有时祸害一方啊!”
这话令众人动容。
王翊忙岔开话题,“臣等奉旨前来,陛下欲将冒大人、马大人官复原职……若王爷无异议的话……。”
吴争笑了,回头扫了一眼冒襄和马士英。
冒襄一脸木然,不过马士英眼中闪着期盼之色。
吴争回头,眯起眼来,“本王要一个人。”
王翊拱手道“王爷请讲……臣无有不从!”
也对,当今议政王想要一个人,唾手可得,不应又能如何?
“孤要……。”吴争拖长了音,扫视着众人的脸,慢慢吐出三个字,“……朱以海!”
这三字一出,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皇帝赦免了朱以海,如今议政王要人,这如何是好?
吴争挥挥手道“劳烦首辅和诸公一趟,回去转告陛下……本王最近晚上失眠,每每天亮时,才好入睡……本王怕这一睡下,明日耽搁了返回杭州的行程……。”
都是明白人,都听得懂,真要是听不懂,那就该象吴争所说的,年事已高了。
王翊低闲想了想,然后拱手道“臣这就回宫传话……不过,请王爷今夜晚些时候安寝!”
吴争笑道“都说了,本王最近晚上失眠。”
……。
朱以海在吴争入京前三天,就已经被递解回京。
当然,这递解二字,只是大将军府方面公文的说法。
在朝廷这方面,美其名曰——迎回。
张煌言是个实在人,他抗不住。
只要吴争不造反,那么,想让张煌言抗住朝廷旨意,那就是天方夜谭,否则,就没有君子可欺之以方这句话了。
朱以海是王翊带人迎回京城的,所以,吴争就冲王翊开这口。
其实吴争心里很明白,这事很难办。
新君刚登基,就被自己落了脸,换作谁,谁也难办。
朱以海不是普通人,他是如今所剩不多的宗亲,先不说朱以海本来就是王,还二度监国,就说新君根基未稳,身边总得有些铁杆子吧?
那宗室,就是她的铁杆。
所以,朱辰妤不会答应的,也正是如此,吴争没有向朱辰妤张这口。
那么,问题来了,既然明知这事难办,吴争为何要开这口?
其实说穿了,就是一种发泄。
人嘛,毕竟不是神,都有个七情六欲的。
虽然吴争对帝位并非缺之不可,但,真当有人从他的碗里,用不太光彩的手段抢走,吴争心里还是愤怒、郁闷的。
最关键的是,吴争还不能发作,至少,不能公开发作。
家丑,尚不可外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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