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父亲,为他的大业去死。
这让钱瑾萱心里凉透了。
她不是没有主见,而是自认有太多的证据,皆指向了吴争。
加上莫亦清那番话,让钱瑾萱笃信是吴争策划了这个局。
她想静一静。
于是,她在给兄长写了封亲笔信之后,去了紫阳山的重阳庵。
另一个也伤心了。
她两个时辰的跪求,丈夫不但没答应自己,反而一声不响离开了杭州。
而让莫亦清更痛苦的是,她素来奉若神明的阿耶,居然如此狠心,听他的意思,是早知父亲在暗中做那些不赦之事,却不去告诫和阻拦。
为的无非是自己能坐稳侧妃之位,归根结底,为的,还是莫家的基业。
可莫亦清不想看着自己的父亲死,在她而言,财富见多了,多一分不多,少一分不少,她只希望家人能和睦、平安。
可现在,她已经无能为力,她甚至被勒令,什么都不能做。
吴伯昌、张煌言料错了。
就算是立世子的消息传遍全城,两位王妃依旧没有出现。
钱瑾萱在重阳庵听到这消息的时候,已是册立世子三天之后。
而一直在西湖边,原大长公主朱媺娖所居小楼中的莫亦清,更是对此没有丝毫兴趣,也对,吴狄非她所生,是周思敏所出,而且吴争只有一个儿子,世子之位迟早都是他的,有什么可以令莫亦清回王府的呢?
……。
吴王被困河间府。
杭州大将军府突然大张旗鼓舞的立世子。
吴三桂主力骑兵被伏击于山西镇,西安城被晋王大西军攻破。
这三个消息传遍江南。
然而,吴伯昌还是料错了。
应天府朝堂上,依旧吵成一锅粥。
左右营依旧纹丝不动。
处州卫、吴淞卫及军校军团,依旧驻囤于杭州城周边,继续观望着。
吴易、孙嘉绩等将领应对张煌言的协助请求,充卫不闻,不过态度还是好的,他们皆笑容可掬,用相同的话——军心不稳,没有吴王的命令,军队不可擅自入杭州城,来敷衍。
甚至张煌言派人带着吴伯昌的亲笔书信前往调兵,亦不可得。
局势更加复杂起来。
……。
在四岁的吴狄被册立世子的第二天。
海盐,莫家别院内。
范永斗等人,一片欢声笑语。
只有夏国相的脸色如丧考妣,因为他成“孤儿”了。
吴三桂被李定国生擒,这意味着一把悬在头顶的剑,随时会落下来。
夏国相绝对不认为,他的岳父吴三桂能为了他,而严守秘密。
相反,夏国相更认为,一旦李定国逼供,吴三桂会第一时间,将他供出来,以换得优待和赦免。
所以,夏国相此时最盼望的是,吴三桂突然暴毙。
原因很简单,吴三桂一死,夏国相就可以为所欲为。
夏国相是个有本事的人,只是一直屈居于吴三桂之下,无法尽展其才。
所以,对于夏国相而言,此时未必不是他的一个契机,这笔巨大的财富,可以任由他来施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