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道:“这话是莫老教你的吧……怎么,莫家想要与孤清算了?”
如果莫亦清这时能缓和语气,哪怕是不说话沉默下来,或许就没事了。
可或许是莫亦清救父心切,亦或是莫亦清觉得,这么多年了,莫家为吴争所付出的巨大牺牲,应当得到该有的回报,在她看来,吴争面南背北只是一步之遥,赦免父亲,只是他一句话的事……可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吗?
所以,莫亦清倔强地怼道:“妾身父亲只是附从,否则,就凭父亲的能力,恐怕还搅不起如此惊天大浪来……城中通敌反乱之人尚有许多,夫君为何只揪着妾身的父亲不放……!”
吴争脸色剧变,这不该是做为王侧妃该说的话。
同时,莫亦清的无心之话,触动了吴争心里那根紧崩的弦。
“城中通敌反乱之人……还有哪些啊?”吴争冷冷问道。
这或许是莫亦清最后的机会了,若这时她改口,说这是她的猜测,亦或是情急失言,事情还是能够圆过去的。
可惜,但凡人执拗于一事,性子上来了,说话分寸就不易掌握了。
就算如莫亦清这般冰雪聪明之人,一旦身在局中,亦不能清醒。
“钱家媳妇东莪……还有绍兴伯沈家媳妇迈密……!”莫亦清毫不犹豫地说出这几家来。
吴争怒火中烧,但强捺着,沉声问道:“你可知道……这不是家中闲聊,而是你在向孤指证这几家通敌?”
可莫亦清直起螓首,倔强地道:“妾身有证据……城中反乱未起之时,钱家东莪与沈家迈密来往甚密,且有数十辆满载货物的马车进入沈家……车中必是金银之财物!”
“你怎么知道是金银之物?”
“妾身所派之人检视过车轮留在地上的痕迹,入土甚深,必是重物!”
吴争心里格登一声,他知道,这事,复杂了!
“如你所愿……孤答应你!”
吴争这话让莫亦清一喜,可刚抬头,就见吴争甩袖起身,“孤会铲除城中所有奸佞,无论是谁……绝不让你失望!”
说完,吴争拂袖而去。
留下惊愕的莫亦清,怔了好一会,才意识到自己怕是说错话了,这下好,求情变成了逼迫,没有救父亲,反而为莫家树了无数强敌。
莫亦清颓然坐倒在地痛哭起来。
随后,抹去脸颊上的眼泪,带人出府回了莫家。
……。
莫执念听闻侧妃回门,高兴得从榻上起身,至前院相迎。
可到了主屋大堂,听莫亦清讲了求情经过之后。
莫执念脸色急白,惨笑道:“清儿,汝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在王爷身边这些时日,汝就不明白,王爷是个外柔内刚之人?也怪我……我不该逼你去向王爷求情……这下……完了,你爹怕是……命不保了!”
莫亦清大急,急涕道:“阿耶……清儿再去向夫君认错、求情……!”
莫执念摇摇头,木然道:“没用了……一旦王爷彻查此事,最后必定是杀鸡儆猴……你爹,怕就成了那只,首先被杀的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