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你不也常说,天下有能者居之吗……你又怎么可以如此肯定,你一定能予人安居乐业、国泰民安呢……难道真如坊间所传……吴王是天纵之才?”
吴争一愣,他被他爹的这句话惊到了。
确实,自己何德何能,敢拍胸脯打包票呢?
虽说天下是天下人之天下,可天下人多了去了,为何是自己?
说到底,还不是因为自己手中掌二十万北伐军的实力。
若换个人,恐怕亦是如此吧?
突然之间,吴争不由得意兴阑珊起来,他发觉自己是不是同样陷入了一个轮回,那就是,他在拯救这个时代的同时,让自己不可逆转地陷入了另一个轮回。
自己只是个普通人,若得了天下,无非是朱姓王朝,变成了吴姓王朝,又怎能化解父死子继、兄终弟及的轮回呢?
甚至于,吴争都不能肯定,三十年后,自己会不会背离初衷,毕竟,权力是一剂最能令人上瘾的毒药。
吴伯昌一直观察着儿子的脸色,见吴争脸色不太好,开解道:“君子论行不论心,论心世间无圣人……这话可是你时常挂在嘴边的,心里想是一回事,做是另一回事……世事岂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于心!”
吴争点头道:“谢谢爹……孩儿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要做什么!”
吴伯昌有些奇怪,“六年了,打从你开府之后,今日该是你在爹面前待的时间最长的一次了吧……听闻三天了,你还没见过媳妇……这可是你的不对了,不管何事,夫妻之间,得把话说清楚……总不至于成了仇人吧?”
吴争脸一热,呐呐道:“孩儿本就想着见过爹就回府中去的……爹知道的,钱公遇害,孩儿无颜见瑾萱……而莫氏,必也会为了她父亲,求我宽赦……。”
“那又如何……莫氏并没错处,为她父亲求情,亦是为人子女之道!”吴伯昌皱眉道,“赦不赦是你的事……总不能因为你不想宽赦她父亲,而绝人家孝心不是?”
“孩儿受教……孩儿这就回去。”
“唔……回吧。”吴伯昌满意地点点头,在吴争转身之际,仿佛临时想起来一事,“对了,你妹妹已经滞留应天府不少时日了……该让她回来了吧?”
吴争想了想,应道,“本来孩儿是想让妹妹待在应天府一阵子,也好绝了一些居心叵测之人对她的骚扰……既然爹想妹妹了,那孩儿就让她回来,反正城中乱状也已经基本消停……!”
吴伯昌点点头,“那……思敏呢,她终究是你孩子的娘!”
吴争皱了皱眉,“她还是先别回来吧,待在应天府反而安生……城中乱兵虽已平定,可事情还未了结,她若此时回来,要再被牵连进去……怕是真难办了。”
吴伯昌想了想,点头道:“说得也是,那些人可谓是无孔不入,那就按你说得办吧……不过,对于宗室之人,还是能不杀便不要杀……手上一旦沾上了这些人的血,就很难洗得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