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颙闻听,脸色大变,莫执念何人也?
吴王侧妃的祖父、财政司的司长,江南商会的掌舵者……。
说他咳一声,整个江南都会震动,此言一点都不夸张。
如果今日之对,传扬出去,自己以后的日子还过不过了?
“这……臣无能,不能为王爷分忧!”
看着面露难色的李颙,吴争知道,这确实是难为他了,于是挥手道:“罢了,是孤……唐突了。”
“王爷恕罪。”
吴争索性直起身来,另开话题问道,“那以你之见,鲁王登基能否安定天下?”
李颙的神情古怪起来,他试探着道:“以臣之见……这得看王爷的态度,若王爷想让鲁王登基,天下便能安定,若王爷不想让鲁王登基,那天下定无法安定!”
吴争一愕,随即明白过来,拿手指点着李颙的脑门,笑道:“冒辟疆可比汝爽直多了!”
李颙也笑道:“所以,臣在王爷身边,冒襄成了阁臣。”
吴争愣了愣,而后哈哈大笑,“哦?在你看来,做朝廷阁老还不如做孤的幕僚?”
李颙正色道:“臣的意思是……才尽其用!”
吴争沉默下来,李颙的话很有意思,值得细细口味啊。
好一会,李颙见吴争脸色已经恢复如常,开口道:“之前长林卫急报,延平王率大军登陆杭州府,已经控制了全城……王爷却不调兵前来,依旧前往杭州……难道,就不担心吗?”
吴争毫无反应,只是看着车窗外。
李颙不敢再问,也沉默了下来。
“鲁王想要什么?”
吴争突然开口问道。
李颙吓了一跳,赶紧答道:“无非是皇位。”
“可就算做了皇帝,就能布恩威于天下吗?”吴争象是自言自语,“做个四方城中的皇帝……有意思吗?”
李颙没敢接话。
“那郑森想要什么?”
李颙答道,“永历帝薨了,永历朝全靠晋王支撑着……郑森就算有野心,可隔着千山万水,怕也无法染指云贵……陈钱山离东藩岛不远,又皆在海外,加上王爷将水师主力全调往北方,可轻易避过……二者私下勾连便不是难事。”
说到这,李颙小心地打量了一下吴争的脸色,见吴争没反应,便继续往下讲了,“鲁王为得是帝位,那延平王所为,自然是权位……既然永历朝无法给他,自然要找能合他的……。”
吴争似笑非笑道:“难道孤就不能给他?”
“恕臣直言……王爷,给不了。”
“哦?”
“延平王已是郡王,再封便是亲王爵……吴王日后若是成为新朝之君,怎会封异姓为亲王?”
“孤不是异姓吗……李定国也是,就连清廷,不也将吴三桂平西郡王晋为了平西王了吗?”
李颙轻叹道:“时值乱世,自然须变通……可天下抵定之后,便须规矩……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延平郡王若成了延平王,手中执掌数万大军,偏于一隅,若起异心,便是国朝之祸,就算王爷胸襟如海,能容人所不能容,可天下人怎么看……王爷麾下战功累累的将军们怎么看,延平郡王可从没有为王爷立过战功啊……如何服从平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