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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张国维站在钱肃乐这边,使得张煌言成了势单力薄者。
张煌言可以容忍朝堂、官府乱,他也认为朝廷、官府需要换批新血了,可他无法容忍民间乱、百姓被虐杀。
于是,双方各执己见,闹到了吴伯昌面前。
然而吴伯昌的反应,让张煌言失望了。
“我去面见吴王……!”张煌言愤然转身,抛下这句话,走了。
看着张煌言的背影,吴伯昌轻喟道:“这是个真君子……你们不让他参与此事,是对的……既然不使他遭人谋害,亦可免他坏事!”
钱肃乐点点头,“玄著还年轻……吴王身边少不了他,日后,还得他去辅佐……这种腌臜之事和罪名,就让我等……担了吧!”
张国维听了苦笑,“我之前可是全然不知情……是被你半途拖下水的……!”
钱肃乐哂然道:“强扭的瓜不甜……钱某无意拖汝张玉笥下水,汝尽可退出便是。”
张国维忙道:“若无吴王,张某早已在白马湖吞恨九泉……只要是对吴王有利、对国朝有利……张某虽死无憾!”
吴伯昌慢慢起身,朝钱肃乐和张国维郑重一礼,“老夫代我儿,也代天下苍生……谢过二位赤诚之心。”
“吴翁这可使不得。”钱肃乐和张国维连忙上前阻拦。
“不,你受得!”吴伯昌执拗地将礼行完,然后直起腰来,道,“此策虽显龌龊,但如今是乱世……乱世,便须用重典……没有天翻地覆的大乱,那些阴沟里的臭虫不会自己现身……只是,苦了那些无辜的百姓了。”
钱肃乐见吴伯昌感伤,忙转移话题道:“此时宋大人切不可调动长林卫……长林卫一动,必使得周如璋警觉,同时,会祸延吴翁和吴王府。”
宋安低着头不吭声。
吴伯昌见了,忙训斥道,“钱大人所言极是……汝不可血气方刚,坏了大事!”
宋安这才应了声,“是……老爷。”
钱肃乐不以为意,“吴翁,眼下恐怕还得添把火,逼周如璋狗急跳墙,只有他忙中出错,做出更天怒人怨之举,民众才会醒悟,只有吴王才是天下明主!”
吴伯昌问道:“钱大人欲何为?”
“如今周如璋权势熏天,从权柄上,已经无法控制、逼迫到他了……如今能逼迫他的,唯有钱财方面,可以逼迫他乱中出错……。”
“周家不是宁国府豪富之家吗?”吴伯昌不解地问道。
“是豪富之家不假,但豪富之有开销也大……吴王经营江南六、七年,将农税变相转嫁于商人头上,已经令商人积怨,周家便是最好的例子,据说,周家已经连续四年亏空,怕是只剩下了一副空架子了……再则,咱们都清楚,周如璋之前耗费巨资,雇佣各府无良之人,阻拦民众正义的呼声,他的银子从何而来……定是来路不正,想必是与敌勾连,得到了敌人资助……而此时,他竟召集各府无良之徒,以朝廷的名义搜刮、劫掠所谓的捐头税……这种连窝边草都不放过的恶劣行径,显然,周家财力已经撑不起如此大的消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