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着急啊,这不,咱们这些兄弟,也是为王爷急哪……咱们在前方与敌厮杀,他们却在背后冲咱们捅刀子……谁能忍得下这口气?!”
“谁是咱们,咱们又是谁?”吴争冷冷道,“你若咽不下这口气,去……外面吐去,别脏了孤的眼睛!”
蒋全义被吴争一句话,怼得没声了,他悻悻然退后。
这时沈致远回过劲来,沉声道:“那……那你说怎么办……难道真要忍气吞声……我丑话说前头,你若妥协了,甘为鲁王臣……那我就带着麾下儿郎……!”
“想去哪?”吴争淡淡地问道,“若有好去处……不妨带上我!”
沈致远目瞪口呆地瞪着吴争,见吴争油盐不进,从吴争边上拖了把椅子,颓然坐下,再不想发声了。
吴争扫视着众将,一个一个,慢慢地。
“你们都象他……这么想的?”
诸将一碰吴争的目光,皆低头不吭气。
可那种僵硬的动作,都显示出一种无声的反对。
吴争叹了口气,悠悠道:“顺天府就在前面,有什么事……咱们打进顺天府,再说也不迟嘛……七年了,为这一天,咱们等了七年……眼见着就要功成了,总不能毁于一旦吧……二憨,你说呢?”
池二憨想躲来着,可他的个子确实高,身子也魁梧,躲无可躲,避无可避,被吴争点了名,他心不甘情不愿地移了半步,闷声道,“我……我听少爷的。”
吴争叹了口气,“此时回师,再想重新北伐,至少半年……多少人力物力?这等于给了已经垂死的清廷生生灌了口气……。”
“可如果等攻破顺天府,咱们再回师……怕是黄花菜都凉了!”一向谨慎、沉默寡言的钱翘恭突然开口道。
这话让吴争一愕,看着一脸憔悴的钱翘恭,吴争轻喟道,“你……这是想好了?”
“父亲错了!”钱翘恭板着脸道,“我站在道理的一边。”
吴争苦笑,这不是一场该有的战争,为了一己私利,令天下父子反目、兄弟阋墙、夫妻成仇,无论哪方想说自己正义,那都是粉刷丑恶。
吴争不想,是真不想啊!
在指责别人为一己私利之际,自己何尝不是在做同样的事?
吴争深深地吸了口气,“战前,我就说过……此战不为本王、不为朝廷,为得是这天下芸芸众生,诸位的功勋,在世人心里,没有人敢否定你们的功勋……新旧交替,定不会一帆风顺,旧的、老的、腐朽的、挡了前进步伐的人或事,总会有不甘心、不情愿……公道自在人心嘛,你们慌什么?”
说到这,吴争站起身来,指着诸将,“敌人虽说已经被咱们打得落花流水,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难保不会狗急跳墙……你们放下前方军队,一个个聚拢一起跑到孤这来申诉、反对……何用?何苦?何必?”
“孤的事,孤自己的事,孤心里有数……你们要相信,既然你们都拥戴孤,这世上便有许多象你们一样之人,都会拥戴孤……为何要慌,为何要急?做好自己的事,做成一件事,做成一件让自己可以感到自豪的事……不负自己、不负亲友,方可不负天下人!”
“回去吧!”吴争朝外挥挥手,“攻下顺天府……孤带你们回去,若那时,他们依旧肆无忌惮,孤答应你们……把这些鸟人,一个个全收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