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来和我做交易的?”
济尔哈朗哈哈大笑,撸须道:“吴王殿下难道真不知道……这天下所有事,其根底……不就是一场交易吗?”
“哦……是吗?”吴争微笑道,“包括老叔王曾经的……野望?”
济尔哈朗笑声嘎然而止,他目光阴森地瞪着吴争。
吴争随意一挥手道:“老叔王误会了……本王之意,天下事,总有一些不是交易,亦或者说不能用交易!”
济尔哈朗沉声道:“敢问吴王,可有把握在三个月内,攻下顺天府?”
吴争不加思索地摇摇头,“不能……估摸着,怎么也得一年半载!”
“可本王可以保证,三个月内,南北商贸中断,再无一粒、一丝之物,运往江南!”
吴争平静地看着济尔哈朗,“老叔王吓着孤了……想当年,大明不也是这么做的吗,可结果呢……老叔王,别低估了那些唯利是图商人的本事。”
“吴王殿下提醒的是……不过本王想告诉吴王的是,钢刀之下,未必不能成事!”济尔哈朗的脸色浮现出一丝狰狞,“杀鸡儆猴……我朝不需要遏止奸商太多时间……一年,不,半年,吴王殿下想想后果。”
吴争沉默下来,这确实击中了吴争的软肋。
江南已经萌发了资本主义初级阶段的幼苗,最需要人力、物力,这其中原材料是重中之重。
没有原料,一切都是空中楼阁。
断绝商贸,对从地里收税的清廷而言,为害不大。
对江南就完全不一样了,大将军府虽然最终没有履行吴争的承诺,治下所有府彻底免去农税,但相较大明朝而言,税赋已经降至三成。
有道是堤内损失堤外补,农税已经低到不能再低了,那么赋税的大半,皆来自商税。
断绝贸易,等于釜底抽薪。
当然,吴争可以令北伐军迅速北进,可想要三个月内,攻下顺天府,这基本上是空话。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清廷如困兽垂死挣扎之时,所产生的破坏力是强大的。
限期破城,能不做就不做,因为这带来的,将是无数本不该死的将士送命,甚至祸及到普通百姓。
“若本王不允呢?”吴争咧了咧嘴,“相较于博洛、岳乐手中两支大军……老叔王不觉得,你开价太低了些吗……既然是交易,那得公平,至少,须我觉得这交易公平才是……对吧?”
济尔哈朗微笑起来,有得谈,那就谈,“吴王殿下不妨开出条件。”
吴争想了想,“此事体大,本王得与众僚属商议一下……这样,老叔王既然来了,不妨在徐州逗留几日,如何?”
济尔哈朗没有拒绝,而是拱手道:“那就叨扰了……本王静候吴王佳音了。”
起身后,济尔哈朗笑道:“之前承蒙吴王殿下仁义,释放犬子北返……受人之恩当涌泉相报,此次本王投桃报李,也送吴王两人……还望吴王不要推辞才好!”
说到这,济尔哈朗大呼道:“将人带进来!”
话音方落,他的使团随从,将两人推搡进来。
吴争定睛一看,赫然竟是陈名夏和钱谦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