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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渡!
……。
“戴这破什子有屁用!”
一身土尘中带着显眼血渍凝结成的暗红血块的池二憨,刚一入指挥所,便闷声一把扯去头上的军帽,随手一扔。
“这就是累赘……根本挡不住敌人飞矢……他X的连激起的碎石都能将人的头砸出血窟窿来!”
鲁之域默默地看着池二憨,他知道,池二憨这不是真的在怪这顶军帽,不过是在借此发牢骚。
三天了,原本三天前就该到达的炮弹补给,到现在还没到。
将士们只能用血肉之躯,去硬抗鞑子的铁蹄冲撞、踩踏。
是个带兵之人,都会恼火。
可谁都明白,松江军工坊尽力了。
沈廷扬、戚道昆等人尽力了。
十二时辰连轴转,由此还因工匠不慎,炸毁了一座工坊。
可谁也没有预料到,战争……不,决战会来得如此突然。
就算是再有准备,弹药也跟不上啊。
待池二憨稍稍消气,鲁之域才轻声道:“要不……将你部先撤下来,让我部左卫顶上去?”
池二憨翻了翻白眼,闷声道:“难道你部戴的……还是铁盖不成?”
瞧瞧,瞧瞧,这话生硬得,能噎死人不是?
不过鲁之域已经习惯了池二憨的说话方式,他明白,池二憨是好心。
第一军都顶得这般辛苦,他的吴淞卫早前在新坝折损过半,如今补充的有一半是新兵,象这种高烈度的对决,恐怕真不能胜任。
鲁之域微笑着,将手中一碗水,递给池二憨,“那就先歇歇再说……王爷也没勒令咱们,定期拿下岳乐所部……不急!”
池二憨一把推开鲁之域递来的水碗,低喝道:“不急?能不急吗?你又不是不知道,虽说沈致远部在赣榆拦着,可西边呢……蒋全义、钱翘恭二部已经与博洛所部交上手了,根本无余力东顾,这要是咱们这边再无进展,到时岳乐分兵再击沭阳或郯城,后果……到手的鸭子就得飞喽!”
鲁之域猝不及防,被池二憨一把推来,碗中水晃出了大半,溅得他胸前尽湿。
鲁之域默默掸了掸,依旧微笑道:“可打仗嘛,急不得……王爷已经在向这边赶了,到时,定会催促军工坊早些送来补给……。”
听鲁之域提到吴争,池二憨倒也不再发牢骚了,他闷闷不乐地往椅子上一坐,生起闷气来。
这仗打得确实不顺心。
一万第一军和一万六千吴淞卫,在炮弹打光得不到补充之际,二万多大军无法在敌军正面尽情展开攻击。
这使得瞧准北伐军劣势的岳乐,瞬间抓住战机,以正面步军,两翼骑兵,向北伐军展开反击。
这种步、骑战力先天差异悬殊的野战,直接打得北伐军灰头土脸,一时间,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就象池二憨说的,此时确实等不起,如果岳乐所部大军,一旦脱离了与北伐军的胶着,那么,向西突破便是题中之意。
到时,已经兵力空虚的徐州、凤阳,便是岳乐最可能的选择,局势由此便会一片糜烂。
“其实……咱们也有骑兵。”
池二憨一愣,抬头望向鲁之域。
鲁之域笑道:“你忘了,年前新坝一战,我部虽然伤亡极大……可最终还是胜了,歼灭敌骑兵,缴获敌人战马无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