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何况方某乎?”
吴伯昌头也不回,答道:“汝为我儿麾下右布政使……我儿待汝不薄,可他在前方为国拼杀,汝却在背后串联谋反……前几日,汝挟持老夫,老夫视你为贼,自然屈意奉承、配合,可今日,汝执臣子之礼,想得老夫应承不追究……抱歉,老夫只是个教书匠,无非生了个好儿子,却无法替他做决定……!”
方国安急道:“可……这也是王爷已经答应的事啊,您不也知道,朝廷都已经颁下赦免诏书了!”
“既然如此,汝为何还有求于老夫?”
“……这……这不是方某知道王爷孝顺……日后也好有个保障嘛。”方国安起身上前,站在吴伯昌背后,“方某只是为大长公主效力……并非叛明。”
吴伯昌轻哼道:“怕是汝效忠大长公主为假,欲取拥立之功为真吧?”
方国安一时语塞,半晌才呐呐道:“方某在鲁监国之下时,便已经是国公,手中三、四万大军……可自从归顺王爷,无半分实权,先是总督办,后是右布政使,说是位高,实则为虚……吴老爷子,将心比心……方某真错了吗?”
吴伯昌慢慢转过头来,“汝挟持老夫……没错!人嘛,总得想着活……兔子急了还咬人哪!汝错的是,忘记了一句话!”
“请老爷子赐教!”
“人哪,得从一而终!”
方国安顿时面红耳赤起来。
都说文人骂人不吐脏字,今日吴伯昌算是让方国安眼见为实了。
吴伯昌突然微笑起来,“老夫活到现在,自信言行不失、无愧天地……老夫可与汝行个方便,但老夫绝不屈膝,为保命而失了大义!”
方国安沉声道:“这只是王爷一句话的事,只要您点个头,作个担保……事就过去了,以后,方某还是王爷麾下,还得尊称您一声吴老爷子!”
“一句话的事?”吴伯昌呵呵笑道,“谋反为历朝历代之首恶大罪,皆不可容……今日,老夫若是允诺你,他日便有人效仿之……我儿该如何决断?老夫帮不了我儿,也不能给他开这一恶例不是……汝也已为人父,当知为人父……有所不为!”
方国安慢慢冷下脸来,吴伯昌说得没错,天下无不是之父母,真到了关键时刻,必想着自己的孩子。
可正因为这话说中了方国安的心事。
他为部下求生机不假,可真正想要的是,吴争不追究他和他的孩子们。
这些年,日子过得松坦了,方国安虽然年过半百,但依旧老当益壮,纳了两房妾,生了二子三女……啧啧,厉害啊!
事发突然,方国安来不及做出反应。
原本以为,再怎么说,大长公主有侧妃和郡主在手……不会败那么快、那么彻底。
应该有给自己转移、保命家人的时间。
哪想,一夜之间,形势剧变,皇帝崩了,大长公主薨了。
眼看着宋安那杀胚回了杭州府,派重兵将王府严密保护起来。
这种情形,如果方国安还意识不到末日到来,那这半辈子真就白活了。
于是,才有了闯入学院,挟持吴老爷为人质的这档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