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致远、蒋全义互视苦笑起来。
“真不走?”
“为何不是你走?”
“成……本来想着,让你走,算是还了当年相援之恩。”蒋全义哂然道,“既然你执意不走……那就一起死呗,能与当朝伯爷同生共死,是蒋某福分……!”
沈致远微笑起来,“把你看家的家伙什全用上吧……别省着省着,到最后便宜了鞑子。”
蒋全义呵呵笑着,指向城下,“早就令人去取了。”
沈致远伸手,“此战若不死,我愿与你义结金兰!”
蒋全义伸手相握,“固所愿,不敢求耳!”
……。
炮弹穿梭在十余里距离之间。
箭矢如蝗,密集到但凡露个角,就能射成刺猬。
相对于城下敌人,守军更得留个心眼,防备着城下十余架投石车。
那数十斤重的石弹,虽然准心不咋样,可砸下来,溅起的碎石,同样能杀人,而且,巨大的震动,对心理更是威胁。
这是一场死战。
双方皆为生而死战。
所有的枪骑皆已上墙,蒋全义也不再“吝啬”弹药。
清军更不在乎伤亡,在喀喀木的煽动下,全军皆悍不畏死地往上涌。
人数确实是太多了,凤阳城够大,城墙也长,可依旧容纳不下数万敌军的齐攻。
以至于敌人开始沿城墙向东、西两面迂回。
可东、西城门虽然被封堵,却没有守军,所有的兵力全被聚集在了北门,一旦敌军绕至东西门,爬上城墙,凤阳城不破也破了,形势,确实异常危急。
连发枪的巨大威力,不是体现在精准上,而是密集。
百台连发枪的齐射,几乎鞭打着密集涌上前来的敌军,但凡中弹者,几乎没有一具全尸。
可这样的血腥,依旧不能吓阻敌人的进攻势头,反而,血腥刺激着敌人更加疯狂。
无法进行覆盖,便会遗漏。
敌人不要命地向城墙冲锋,一旦抵近城墙,那火力就失去了作用。
这时,沈致远的枪骑,开始以血肉之躯,为射手充当肉盾了。
有之前蒋全义组织的护卫营勇士为鉴,此时的枪骑几乎不需要动员。
面对着已经攀爬上墙的清军,他们甚至连在人世间最后一声都没喊出,就引燃手雷和身扑将上去。
双方军队如同两头啮着利齿的饿狼,如同野兽般倾尽全力,在相互撕咬着,令人不忍目视。
……。
很多时候,看起来越凶狠的人,其实往往最怕死。
喀喀木怕死,他绝对没有象表现出的那般勇敢。
其实很多人表现出的勇敢,是因为没有遇上生死关头。
就在这支清军被喀喀木煽动得嗷嗷叫着冲锋送死之后,喀喀木率他的三千多嫡系,悄悄离开战场,方向东北。
喀喀木心里很清楚,这场仗从身后出现大规模敌骑始,就注定是失败了。
就算凤阳城被攻破,清军得以暂时喘息,可依旧难逃覆灭的命运,因为,京畿离凤阳,实在是太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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