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新军,前六万,后十万,共计十六万大军。
此时,在博洛和岳乐二人手中,就有健锐营、火器营、虎枪营、神机营,占了总数的大半。
如果没有这宿州的小挫败,清军能一路南下饮马长江,那这原罪,终究是原罪,不会演变成实罪,可惜,世上没有如果二字,这一挫败,直接显露出君臣之间的间隙,并瞬间扩大成难以修复的鸿沟。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话是这么说,可有一个必要的前提——信任!
只有君所信任的将军才能说这句话,才敢这么做。
要是换个君王不信任的,那,就是找死!
远的不说,近的,大明朝的袁崇涣就是前车之鉴啊!
不过,福临还算是有节制的。
在众芸纷纷,欲一朝干掉一亲王、一大学士之际,福临还算是冷静的。
特别是老态龙钟的济尔哈朗,蹒跚地走在群臣之列,说出这么一句话,“皇上……一把锋利的刀,伤人亦可伤己……当它有自己主意的时候,最妥的方法,就是将它回炉重打……绝不可放任!”
锣鼓听声,听话听音。
济尔哈朗的话,比钢刀还狠厉!
刀可回炉重打,人怎么办?塞回娘肚子里重生?
话外之意,不言而喻,便一个字——杀!
而济尔哈朗的进言,引得满朝文武皆跪地,“臣等附议!”
福临沉默了。
不能杀一个,再扶植起一个吧。
面前这个已尽现老态的“叔王”,可不是个善主。
福临扫了一眼范文程。
范文程顿时心领神会,正好趁机讨好皇帝,与洪承畴划清界线。
于是范文程出列急道:“……臣以为,皇上可急召端重亲王回京述职……琅琅乾坤,咱大清朝政令清明……总得给端重亲王一个自辩的机会,方可显出吾皇公正!”
济尔哈朗慢慢地转头,他的目光扫向范文程,有一抹疑惑,更有一抹阴森。
福临立马就坡下驴,“范爱卿所言甚是……有道是不教而诛,是为虐……朕非商汤,绝不枉杀臣子……!”
济尔哈朗猛一抬头,目视福临,轻喝道:“皇上三思……如今大战正酣,召一军主帅回京述职,必影响前方战事,若有不测,悔之晚矣……!”
福临被吓了一跳,正紧张间。
范文程当仁不让,力怼道:“端重亲王消极怠战之事,尚未有定论……皇上召其回京述职,乃题中之意……再则,汉军正黄旗固山额真左梦庚,乃西路大军副帅,此时正在宿州前线……由其暂代统帅之职,也可做权宜之计……叔王如此喝斥皇上,怕是非为臣之道吧?”
济尔哈朗脸色数变,猛地上前一步,可,慢慢收回迈出的左脚。
然后,转身,向福临行礼道:“臣惶恐……臣在圣驾前失礼了……请陛下降罪。”
福临展颜微笑,“叔王这是哪里话……叔王也是忧国之忧,心急所致……不过,朕以为范爱卿之策甚妥……叔王以为呢?”
裁判都说了,“甚妥”,还问“……以为呢”,这哪是征求意见,这是定论。
济尔哈朗突然开了笑颜,“皇上说妥,便便是妥的……老臣,无异议。”
福临头一昂,“那就按范卿所言拟旨……即刻派人送去宿州……!”
“皇上圣明!”
山呼,再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