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他更愿意相信,人心,莫测!
万一李定国真有野望呢……万一吴争对李定国真有芥蒂呢?
万一,可惜,没有万一!
吴三桂的醒悟,是天还未亮,大西军和右营联军,开始向信阳城东门发起了进攻。
上百门火炮,迸发着炽热的弹丸,在夜空中闪现在耀眼的弹道。
东城城楼、城墙上的守军,在猝然之间,遭受了毁灭性地打击。
吴三桂由此彻底醒悟,自己着了吴争和李定国的道了。
虽心有不甘,但吴三桂还是清醒的,他毅然下令——撤!
也对,四条腿定能跑得过两条腿的。
右营多为步军,大西军骑兵已经被马三宝打得没剩多少了。
吴三桂还是有着非常大的自信,可以迅速北撤,去往汝州与自己的主力会合的。
但,有一点,是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的,那就是,必须有人断后,已经不是仅仅让王屏藩领一万铁骑断后的问题了。
此时,需要得更多!
枭雄,往往会在紧要关头,断臂求存,吴三桂,也不例外。
马三宝,被吴三桂毫不犹豫地留下了。
与王屏藩一起,各领八千骑兵,分驻南、北两个方向,待敌军破城之后,由南北两处,向中间突击,一则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二则,自然是掐断敌军追击吴三桂。
这着很狠,事实上也相当有用。
无论敌军再强大,面对着两个方向,大规模骑兵夹击,定会被打个措手不及。
到时勿论追击吴三桂了,恐怕自保都来不及啊。
没有人反对,不是不想反对,而是反对不了,既然说也没用,不如听天由命。
在东城隐隐响起欢呼声时,吴三桂率一万多早已准备妥当的骑兵,撤了!
就差半个晚上,就多留下了六千骑兵。
这代价,大了些,大得让吴三桂捶胸跺足,都难以抚平心中悔意。
……。
望着吴三桂向北门而去的背影。
马三宝慢慢转向王屏藩。
“王兄……可有应对之策?”
王屏藩闷声道,“无非一死,打就是了……临死前,多拉敌人垫背……也不冤!汝就说,选哪边?”
选哪边,就是选南面还是北面,可这,有区别吗?
马三宝双目森森地注视着王屏藩不说话。
王屏藩被盯得混身不自在起来,愠怒道:“看我作甚……还不是你作下的好事,要不是弑君,何来今日之难?”
马三宝却不回答,反问道:“我就想问王兄……想活吗?”
王屏藩没好气地道:“某也是爹生娘养的……能活咋不想活,可能活吗……眼看东门已破,你再在此拖延……恐怕连临死一搏的机会都没了!”
马三宝沉声道:“某想活!既然明知怎么都是死……为何寻死?”
王屏藩毕竟不是傻子,他一愕之后,怒目瞪视道:“汝想降敌……汝竟敢背叛王爷!怪不得之前煽惑我弑君……敢情,汝是一早就打算好了……狼子野心,总算是显现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