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右营指挥使王忠孝的军帐主位上,而王忠孝,正卖力地为吴王殿下摇扇子。
“这天太热了……王爷要不要来盏冰镇酸梅汤?”
王忠孝很郁闷,这叫什么事嘛?
其实从一开始,王忠孝就想避,为将者,最怕就是掺合进这等腌臜事。
稍有差错,轻则前程尽失,重则人头落地。
可人想避事,事会自己找来。
与黄道周交情颇深,黄道周来找自己,说吴王有难,要自己为吴王找个容身之所,自己能不答应吗?
可问题是,建兴朝但凡军人,谁不服战无不胜的吴王殿下?
自己在两年之前,就已经暗中向吴王宣誓效忠了。
否则,这右营指挥使的位置,能轮到自己?
王忠孝想告诉黄道周来着,奈何吴王不准啊,没办法,只能在心里向首辅大人说声抱歉了。
然而,这心中的负罪感,一直消磨不去。
吴争慢慢睁眼,扫了眼王忠孝,“是不是觉得,有愧于首辅啊?”
王忠孝神色一凛,低头道:“末将……不敢!”
“不必讳言。”吴争摇摇手道,“其实孤心里也难受啊……都是自己人,对自己人用这种手段,胜之不武啊!”
说到这,吴争目光一闪,“可孤也没办法,十数万将士在前方为国浴血奋战,后方却起火了……人无伤虎意,虎有伤人心哪……孤总不能让将士们流血之后,再流泪吧?!”
王忠孝点点头道:“末将虽是军人,可也听闻各府民众聚集游行之事……就算是末将,也知道此事非比寻常,定是有人指使。”
“可他们却当孤是傻子啊!”吴争悠悠叹道,“恐怕连应天府酒肆中的醉鬼都能猜到的事,他们愣是当孤不明白……也好,就让他们放手施为吧,孤倒要看看,究竟能出来多少鬼?!”
王忠孝犹豫了一下道,“可……如果首辅告知了陛下,又将如何是好?”
吴争目光闪动,呵呵笑道,“看看,看看……王将军这么想首辅,岂不是辱没了你与首辅的君子之交?”
王忠孝脸一红道:“不是末将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实在是王爷在此,末将担着天大干系……怕出事。”
“怕什么?”吴争淡淡道,“水来土挡,兵来你挡……至于鬼来嘛,自然有孤这个钟馗在此!”
王忠孝轻呼一口气,“那,王爷需要末将传令各卫向皇城聚集吗……听闻进香河长林卫档头刘元聚众在玄津桥金水河畔与小校场驻军交上手了。”
吴争慢慢闭上眼睛,“你带得好兵啊。”
王忠孝脸色一紧,忙解释道:“小校场驻军虽然隶属右营,可……王爷也知道,主官校尉是陛下安插的人,末将根本无法掌控……!”
“与你无关。”吴争随意挥了下手,“刘元……心急了些……随他去吧,这样也好……看起来更象回事了!”
王忠孝一愕,随即反应过来,继续摇起了手中的扇子。